第五百四十七章 有关系也没关系

在场的大臣听了张周这话,瞬间有点炸锅。

都能听出来张周是给牟斌辩解,但这辩解的方式明显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谢迁笑盈盈道“蔡国公,这话怎让人听不懂呢”

张周道“谢阁老,有罪与没罪,有错与没错,本质上应该是不同的吧”

谢迁好奇问道“你是问,罪和错是有不同,还是说有和无的区别”

周也回以笑容道“当然是有和无的区别。”

“那当然很大,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这还用细说吗或者说,蔡国公你是想跟老夫辩论一番,让世人知晓有罪没罪有多大的区别”谢迁在诡辩上本来就是好手,在关键时候也不去抓重点,带着点搅浑水的意思。

张周道“我所说的,以发展的眼光,是说,牟指挥使在最初办事的时候,的确是操之过急了,有犯罪的嫌疑。但好在他及时调整了策略,如此既缓和了朝廷跟地方上的矛盾,又适当完成了陛下所交托的任务,一来一回就算是有少许的错误,但总算是及时收手,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谢迁辩论的瘾头被张周勾起来了,最先停不下的人变成他自己,他变成了刚才自己所惋惜的那群人。

谢迁继续道“以你言下之意,此事上,所有当事人都高兴,是参劾的言官在无中生有”

还没等张周反驳,此时的朱祐樘不乐意了。

朱祐樘道“谢阁老,为何不等秉宽把话说清楚”

谢迁听了也很诧异,这皇帝也是没谁了,张周先前说了那么一大通,也是在避重就轻没把话说清楚,怎么就说是我打断他的话没让他说清楚

“是。”但谢迁作为臣子,还是要对皇帝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礼数。

“秉宽,你说。”

“遵旨。”张周这才走出了臣班,先是环视了一下在场之人,然后说道,“牟指挥使随我前去永平府,本是为解决一些地方上的纠纷。就在过去几个月,锦衣卫在永平府遭受袭击,有人受伤,甚至连锦衣卫千户孙上器,也在赴蓟镇镇所时,受了箭矢之伤,到现在仍旧未愈。”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是锦衣卫的人受袭在先。

谢迁本有一肚子话想质问张周,但有先前皇帝的话,他现在也不好随便去打断。

“其实说起来,这一切都怪我,是我为了造火炮等物,在永平府开矿,利用一些方法找到了矿脉诸位请不要以为我是窃占他人的矿场,这点相信诸位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找人开矿的地方,过去都从未有人开矿寻脉,很多地方更是荒山野岭。”

“有了矿,便有了收益,地方上的官绅想从中分一杯羹,便想借地头蛇的威力,逼我让步,甚至也有开矿的,无人去阻拦,甚至没人去征收他们的矿税,但却没人能把矿开起来,最后他们只能把目光落到我所开的矿场上。”

说到这里,张周先顿了一顿。

似乎在等人问他,你从哪里知道那些矿脉所在你是怎么测出来的他们为什么只针对你而不针对别人锦衣卫不找地方麻烦,地方会加以针对

诸如此类问题。

但因为日积月累,这两年朝堂上的官员也习惯了张周说话的方式,加上张周有皇帝这个牢固的后台,再加上他们也的确不懂开矿的事,然后就没人叙话。

场面出奇的安静。

或许是有人觉得现场没人说话很尴尬,是张懋打破沉默道“看来蔡国公为了大明的军政,是煞费苦心,是乃我大明一等一的忠臣。”

“是啊。”

武勋那边近乎人人响应。

这就是拍马屁,不管有没有道理,先恭维一番要紧,谁让张周既是大明第一武勋,又是当朝兵部尚书呢武勋这边的人,严格来说都是跟着张周混饭吃的。

还有就是惩治朱晖的效应存在,连曾经不可一世的保国公现在都沦落为阶下囚了,现在不在张周遇到麻烦的时候去站在他一边,等张周把敌人全打趴的时候,再站队可就来不及了。

张周道“多谢英国公恭维,但其实在下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就是利用平生所学,去找寻矿脉,并将铁矿开采出来,很多人以为我赚得盆满钵满,其实我开矿的账目都是可查的,我可并没有将开矿所得往自家搬,都基本用在了军务用度上。”

朱祐樘点头道“秉宽,你毋须解释这些,矿是你找到的,就算你全留作自用,也没人能说什么,何况你还交了矿税。不像地方那些开矿的人,非但开矿没有交税,还不思皇恩,居然敢对朕派去的人动手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还没等怎样,皇帝就好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那是牟斌胡作非为吗

那是被迫反击,是正义的

屈伸此时走出来道“蔡国公,以下面的上报,地方上被查抄的人家至少有几十户之多,就不信这么多人家,都参与到了袭击矿场的事情何况矿场是以你的名义,这不过是私下的争斗,何以要动用锦衣卫你是想公器私用吗”

刚才还在被皇帝表扬,此时的屈伸突然就好像是魏征附身,有点不留退路,跟张周争到底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