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在黎明到来之前,感受痛苦吧。”

两米。

仅仅是两米。

泷泽生硬是没能爬到太宰治身前给他松绑,他一个人在地上打滚,比撒泼的孩子还要不顾形象,侵染型的异能力正疯狂的蚕食着他完好的皮肤和肌肉,于是那几分钟

在中原中也没有赶来的几分钟里。

太宰治眼睁睁的看着泷泽生面目全非。

“放弃吧。”

他说道,“放弃吧,泷泽。”

延长这样的痛苦所追求的,所想要得到的

连他本人都不知道存不存在。

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的牢房。

太宰治对着仿佛无法听到外界声音的泷泽生说,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爱吗”

“你相信那种东西吗”

“你相信我身上有那种的东西吗”

太宰治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思考是否要爱上一个人。

事实上,他曾一度觉得爱是被人类无限放大无限美化的情感,人们想要满足的,从来都是自己的私欲。

他爱

的是那个人吗,他爱的只是一个情感寄托,只是那个正沉迷于热爱的自己。

可太宰治不能确切的否定爱存在于人类的特质中。

而比起爱

比起爱。

比起语言。

最能诠释爱意的是陪伴。

泷泽生的痛苦止于异能力者的死亡。

他被异能侵蚀得半边身体都没一块完好的皮肤,却再缓过气来的第一时间去给太宰治松绑。

然后他说,“我说过,我总会保护你的。”

太宰治复杂的看着他,“他的异能不会对我有效果。”

“我知道,但是当他发现异能对你不管用后,就会用对你有效果的物理攻击了。”泷泽生狼狈的露出一个浅笑,“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看到那个场面会多么痛苦。”

痛苦无非两种,

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如果看着你受伤我却什么都做不到那我恨不得杀了没用的自己。”

泷泽生说,“比起肉体,我更在意灵魂能否安息。”

即使是太宰治。

也会在这样热烈的感情下动容得不能自已。

更在意灵魂能否安息。

太宰治到现在都还记得这句话。

或者说

他本身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泷泽生说得每句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歌剧院的风波很快过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般平静,泷泽生和以往一样处理着工作,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外出的任务,江夏凛也想要抓到他只能闯进港口afia的老巢。

但是这样他们会进入漫长的僵持,泷泽生某天和太宰治说,“你以前过得是被幽禁的日子吧。”

他看着青年的眸子,太宰治最近被他勒令严格作息,看上去气色总算没有那么差劲了,可常年的不见天日还是让他的皮肤显得过于白皙了些,但起码眼下的青黑淡去了,“港口afia的首领人人听了都得哆嗦一下,本人却因为暗杀只能躲在钢筋铁板之内。”

“在挖苦我吗”

“坦白说的话是心疼你、”泷泽生把文件往旁边一丢,“今天是我暴露的第七天,除了那天晚上的爆炸,我外出采购时店员往我的咖啡里加了迷药,之前的办公室里闪烁出了狙击枪的红光外一切都感觉毫无变化,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

“泷泽。”

“嗯”

“你丢的东西找到了。”

“”

泷泽生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我丢的东西什么东西”

“你和森先生说的,丢失在大海里的东西。”

“”

泷泽生怔怔的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然后猛地锁定住了在首领位上云淡风轻的青年,“你在说什么”

“是字面意思,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从未告诉泷泽自己正在寻找其丢失之物的

太宰治轻弯起眉眼,“你描述的,徽章一样的东西。”

泷泽生还是觉得有些奇幻,但不妨碍他惊喜的几乎要原地跳起,“好样的太宰你瞒得太严实了,在大海里找到这么小一个物件,你到底出动了多少人啊”

泷泽生本想着寻找一位特殊的寻物异能力者,他也查过港口afia的资料库,可惜那样的异能力者信息并没有收入在内。

他本来想着等忙完这阵过去再找太宰帮忙,因为港口afia的首领实在是忙,太忙,非常忙

“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泷泽生大发牢骚,“但可能,当你看到成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会稍微感到那么一点儿欣慰”

“如果我不是首领的话,你的东西肯定不会这么快被找到。”

“它在哪呢”

“大概傍晚会送过来。”

“”

“怎么了”

“有些心情复杂吧。”

那枚徽章格外重要,是泷泽生的坐标。

虽然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但系统曾经说过,“这东西记录着你去过的每一个世界。”他想回到悟的世界,必定需要借助它的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呢”太宰治问道,“让你复活的东西吗”

泷泽生想了又想,然后对着太宰治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

泷泽生听到太宰治接了一个电话。

来电人应当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因为放下电话的太宰治,面上的表情竟然有一分空茫。

“怎么了,说了什么吗”

“两个月前,我找外交部,联系了法国异能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