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教学

至尊只是扫了一眼,脸色便青白红绿,变化数次,终究言语不得。

不错,虽然皇帝被杂志的区区数语激得大为破防,但这论文的本意,还真不是八卦大唐皇室那混乱的父子关系专业学者又不是历史粉圈,不会闲的无聊掰扯皇帝的隐私,文章提及了贞观初年的储位之争,不过是为自己的观点增加一点论据而已。

这篇文章统计了西晋以后历代皇位更迭,描绘出五胡乱华以后权力秩序彻底崩塌的恐怖景象南北朝上百次皇位流转之中,居然有九成以上都离不开宫变、篡位、阴谋的影子,能称之为“正常”的权力传承,当真是稀少到可怜的异类。

在这种跨度长达数百年的极端混乱之下,整个上层的心态已经完全被改变了。两汉稳定而光辉的秩序一去不返,篡位、谋逆、叛乱乃至弑父弑君都被视为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常例,已经无法再激起任何政治伦理上的波澜

。也正是因为这种政治上的“人心思乱”,才扭曲了整个朝廷运转的逻辑。

aaadquoaaasquoaaaheiaaahei考虑到南北朝的惯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太宗皇帝在李承乾与李泰之间的犹疑两可,举棋不定,不能简单视为父亲的舐犊情深。”长孙皇后轻声诵读论文的段落,语气柔和轻缓,却又字字清晰“如果太宗皇帝偏重幼子,可以看作不理智的溺爱;那么梁武、周武、隋文与其太子之间的龃龉,对其余宗亲不正常的偏爱,又该如何解释显然,贞观年间的风波不仅仅是父子兄弟间的冲突,更是三国以来因袭为旧例的传统为了防止外姓篡位、欺凌幼主,不能不加强太子的权势;太子势盛威胁皇权,又不得不扶持幼子制衡。皇权在望族、储君、藩王之中艰难的平衡,是南北朝乱世永恒的旋律。”

皇后娓娓道来,音色清而甘洌,不胜动听之至。但皇帝默不作声,脸色却渐渐变化,难看得仿佛被隐太子当胸捣了一拳,

“这种传统甚至不以皇室内部的关系为转移。如果考察贞观年间东宫及魏王府属官的记载,可以发现他

们在冲突前后相当不正常的反应。如果以后世稳定秩序的眼光看,这些反应无疑是过激的;但仔细考察唐初官僚的心理,则不难理解其动机作为谙熟历史的士人,自被挑选为王府属官,命运与皇室绑定之后,他们恐怕就从没有幻想过能等来一次正常的皇权交接。尽管从不敢明言,但由上而下的大小臣工,无疑都在为必然来临的权力清算做着准备。”

“人类的预期是能自我实现的,当动乱已经成为共识,那局势的发展就不再是太宗皇帝能够左右的了,他不得不走上以藩王制衡太子的老路,也不得不接受必然的命运事实再一次证明,在太子、士族、藩王之间的三角平衡是根本无法延续的,即使英锐如太宗,亦不能在此危险的钢丝上长久行走。权力格局再一次崩塌了,一如隋文、周武之时。”

皇后合拢杂志,默默凝望着皇帝。

夫妻相处十余年来,即使在武德九年的六月,她也从没有见过丈夫这样扭曲的脸色。

这样的愤恨与难堪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毁谤”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最凌厉的快刀。

在被这样的快刀切割得鲜血淋漓之后,帝后作出的的选择就不难理解了。移风易俗最为艰难,即使皇帝也暂时无力改变官员们的成见再说,以过往三百年的历史而论,人家的成见又有什么错误。与其费尽心机避免那“自我实现的预期”,扭曲畸形的秩序,倒不如设法换个环境。

毕竟吧,现代的专家们水平如何另当别论,但至少人家绝不会参合大唐境内的一丁点权力争斗,在氛围上绝对可以放心。

此后,陛下苦思冥想,与皇后再三商议之后,还打算谋划出一条全新的平衡之路若以史事而论,在皇权交接的剧烈动荡之中,即使亲近如长孙无忌,表现也是相当之暧昧犹疑,难以尽信;而所谓“对权力清洗的预期”,更是蔓延于重臣之间,引发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举止。在这样根深蒂固的传统下,已有的权术难以发挥效用,不得不借用外部的力量。

“我的意思,可以和另一边签订一份六十年以上的贷款合同。”皇帝很郑重的告诉皇后“经营四方,毕竟也是要时间的。若将天竺、东瀛抵押出去,大概能够达成协议以对面的反应看,恐怕还对东瀛颇为感兴趣呢。”

“六十年的合同,是否也太久了”

“那位姓李的干部曾经说过,经济合作最为娇贵,总喜欢稳定而又可靠的环境。”皇帝告诉皇后“我想,只要借款的时间够久,为了将来协议的长久持续,另一面恐怕也不能不稍稍上心,为朕维护皇位交接时的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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