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朝龙秘境(完) 你还舍不得?……

江顾瞥了一眼,还有空闲给他捏了个引水诀洗了把脸。

卫风被洗得毛骨悚然。

“”江顾对上他惊恐的目光,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抱着“未来道侣”杀人可能不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方式。

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把卫风放下去扔了个结界罩住,“乌拓,看好他。”

说完他便去应付剩余的几个修为高强的修士。

“是,主人。”乌拓拖着沉重的身躯尽职尽责地守在了结界外。

亓凤元却比乌拓更快一步,手中长剑出鞘,竟是对准了卫风的心脏,厉声道“卫风,别怪我无情,你活着就是个祸害,死在外面对谁都好”

明明给他的万古销音铃铛口诀只进不出,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走了狗屎运,万古销音铃直接被江顾轰成了碎片。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卫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亓凤元脸上的杀意如此明显,他本能地想要躲开,乌拓拼命咬住了亓凤元的小腿却被一脚踹飞,就在剑尖快要碰到卫风时,一面庞大的旗子轰然坠下,亓凤元想躲却仿佛被一只手牢牢抓在原地动弹不能。

他猛地扭头,果然看见了江顾。

亓凤元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你是故意将他当诱饵”

“不然怎么引你出来。”江顾看着他那双灰白的眼睛,“你根本不在意神鸢鲛鳞,想杀了卫风却并不想亲自动手,一直到现在才沉不住气,亓长老,我忽然很好奇,神鸢鲛真的如同传言所说,只有护心鳞是个宝物吗”

他原本也只是想拿到护心鳞而已,但是仔细推敲过亓凤元的想法之后却隐约有了别的猜测。

卫风在阳华宗生活了十几年,亓凤元却并没有动手,反而等到了外面才展露杀意,上次交手江顾便已经察觉到了几分,亓凤元并不是想救走卫风,更像是要借别人的手杀了卫风。

为什么之前不亲自动手

为什么现在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亓凤元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剑,声音嘶哑道“宝物哈,他根本就是个祸害,早晚会害死所有人,他说得对,我果然杀不了他”

他恶狠狠地盯着跌在地上的卫风,“卫风你若还有半点阳华宗弟子的觉悟,就立马自戕于此,落到江顾手中你只会生不如死”

卫风茫然地睁着眼睛,只能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压根听不见亓凤元在说什么。

像只蠢笨的呆头鱼。

江顾缓步走到了他面前,将人挡在了身后,他看向亓凤元,“你口中的他是谁十六年前鲛人湾灭绝,你也出现在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很少对无关自己的事情剖根问底,也从来没有和将死之人说这么多话,毕竟迟则生变,但此事关系到卫风的真实身份,而卫风是他未来的道侣,想必将来他也脱不开关系。

这便是麻烦之处。

亓凤元看着卫风笑了起来,“世人都只知道神鸢鲛,却不知道人鲛也能诞下后代,我曾立誓不杀同族鲛人可他这种算吗我不该一时心软抱他回阳华宗,我该早杀了他的”

亓凤元灰白的眼睛逐渐拉长,嘴角骤然刺出了锋利的獠牙,硕大的鲛尾猛地抬起朝着卫风的方向扑了过去。

“主人,他要自爆元丹”乌拓焦急的声音传来,然而它已经虚弱到无法变身,只朝这边跑了几步便被炸开的灵力重重掼到了泥沙中。

江顾一手抱着卫风一手揽住了十六面旗子的虚影,化神后期修士的自爆威力极大,江顾本就受了重伤,又没来得及洗掉灵根,承受完这一击已经是强弩之末,神魂俱震之下,强行收拢了幻境,将整个鲛人湾遗址都纳入了紫府,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如果此时俯瞰朝龙秘境,就会发现整个秘境的东南角径直塌陷了下去,原本这一块充沛的灵力也被抽得一干二净,无数飞禽走兽纷纷逃窜,却还是逃之不及消散在了原地。

秘境的西北角。

白衣修士负手而立,望着鲛人湾的方向露出了个颇为玩味的笑容,“看来七弟已经拿到了神鸢鲛鳞。”

“大公子,那我们要不要”身后的修士悄悄做了

个抹脖子的手势。

江向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瞬间噤若寒蝉。

“他凭自己本事拿到的,不过一块鳞片而已。”江向云甩开了手里的折扇,可惜道“看样子又要很长时间看不到七弟了,我该找谁一起玩呢”

旁边的修士狠狠打了个哆嗦。

“啊,好希望七弟赶紧洗掉剩下的灵根,不然再过段时间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江向云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往回走,“整个江家也就他还有点意思。”

“江顾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大公子,此时不除以后必然会是您的强敌。”另一个白胡子修士忍不住劝道。

江向云一收扇子,毫不客气地指着那老头的鼻子笑眯眯道“再说我弟弟坏话,杀了你哦。”

那白胡子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江向云哼着小曲儿消失在了原地,之前那个年轻修士低声道“胡老您莫生气,大公子的脾性您也知道,他估计就是觉得新鲜好玩,过去这个劲头就好了,这江顾不过是个偏房生的废物,大公子统共见了他两面,算哪门子的弟弟。”

那白胡子修士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什么”那修士不解。

白胡子神色凝重道“你以为江顾是怎么让江家人见了面都得喊声七公子的”

他见到江顾的第一眼时才发现,原来有时候心性比资质更加可怕。

玄之衍是在一片废墟和泥沙中将卫风挖出来的。

“卫风卫风你还活着吗醒醒卫风喂,你别吓唬我啊”玄之衍使劲晃着他的肩膀。

“咳咳”卫风被他生生摇晃醒,从嘴里咳出了带血的泥沙,目光空洞又麻木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