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里,梁士宁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即便当初被应淮“抛弃”,也从来没见他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到过。

陆景语气间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梁士宁低声开口“我说,把应淮给我。”

“你疯了吧”陆景咬牙,“你”

“小陆总公司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一些。”梁士宁忽然开口打断陆景的话。

陆景蹙眉,语气隐隐不悦“你在说什么”

“小陆总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个宴会,是凭借陆氏长子的身份吧,”梁士宁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盖住记者的话筒。

他语气平静,一字一句间却掀起轩然大波,“小陆总大概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身份到底是怎么帮来的吧。”

陆景倏然抬起头“你”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吃痛。

陆景下意识地缩手,同一刻,梁士宁揽过应淮,将人整个挡在自己身后。

“多谢小陆总。”梁士宁微微颔首,转身就想扶着应淮离开。

“站住”陆景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怒意,他上前一步,却看梁士宁倏然转过头。

陆景神情一怔。

他从梁士宁眼中看出了强压的愤怒。

一段莫名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葬礼上,应淮躺在白布下,梁士宁挡在他身前,望着陆景,神情间是难得一见的愤怒。

你知道应淮为你做了什么吗他为你铺平了一切道路,你呢你又是怎么报答他的

梁士宁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陆景只能模模糊糊听出几个字眼,但却不难听出其中隐忍的恨意。

你不配来看他。

陆景头痛欲裂,他踉跄了一步,看着梁士宁推开话筒,扶着应淮慢慢向外走去。

“那你呢”陆景忽然脱口而出。

“你不是也恨透了他吗”陆景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咬牙开口,“你带他走,真的是好心吗”

梁士宁脚下顿了顿。

他没有说什么,扶着应淮迅速消失在了门后。

弹幕上无数个疑问闪过。

梁士宁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护着应淮

你脑子被驴踢了

脑子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梁士宁之前被应淮害得多惨啊,想亲手搞死他才合理。

没人好奇最后梁士宁和陆景说了什么陆景怎么是那个反应好像很害怕啊。

对啊,而且陆景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梁士宁要带应淮去哪

发誓哥我懂了我发誓,现在粱士宁压根不是来救应淮的,他是想亲自报复他

弹幕沉寂了一瞬,紧接着,一条弹幕无声无息地飘了出来。

啊真的没人觉得梁士宁和应淮莫名有点好磕吗,有一种“用死对头的身份悄悄护着你”的感觉。

梁士宁拉着人迅速走出内场。

他走得很急,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时刻担心再次失去。

但没走几步,梁士宁就发现应淮状况不太对劲。

“应淮”

面前的人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身子发软,整个人不停地往下坠。

“应淮”

梁士宁一把撑住倏然软倒的人,扶着人靠在窗台旁边“你哪里不舒服”

应淮头颅下垂,发尾的红珠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显露,颤巍巍地晃动着。

梁士宁盯着那颗完好无损的红玉珠子,扶着应淮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他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去够那红珠,下一秒,面前原本无力的人却倏然直起身。

梁士宁喉头一紧,紧接着,应淮满是冷意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药。”

拜陆景所赐,原本的装病直接演变成真病。

应淮紧紧扣着粱士宁的脖颈,喘了几口气,轻笑了一声,“抱歉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说话。”

但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过还得麻烦梁先生帮我拿一下药。”

应淮原本做好了梁士宁反抗的准备,没想到面前的人恍若未闻,依旧伸出手去够那颗红珠。

应淮手上的力气紧了紧。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喘了口气,忽然轻笑一声“梁先生想必也不想维持这个投怀送抱的姿势多久吧如果在宴会上和我传出绯闻,对你的影响”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见梁士宁忽然低声开口“无所谓。”

应淮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了什么,唇角的笑意更盛“梁先生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再罪加一等啊。”

梁士宁此时终于回过神,他微微蹙眉“什么”

应淮轻吸了一口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梁士宁的粉丝有多恨他。

如果真有绯闻传出来,对梁士宁确实不会有太大影响,但他大概又得再死一次了。

应淮清楚上辈子梁士宁恨自己,但没想到有这么恨。

他叹了口气,玩笑般开口“梁先生真是对我恨之入骨啊。”

梁士宁皱眉,他刚想开口,身后的人却已经松开了手,扶着墙似乎想自己出去拿药。

但下一秒,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忽然传来“应先生是在找这个吗”

张希晃了晃手中的药瓶,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