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玉牌为亲传弟子,黄色玉牌为记名弟子,灰色玉牌则是杂役弟子,杂役弟子若不愿加入我宗可自行离开。”

说罢,他手掐印诀,转瞬间灵气汇聚,数道白光自他手中散出,落入众少年手中成了一枚枚精致小巧的白色玉牌。

很快,便有人手中的玉牌发生了变化,或变灰或变黄。

“哈哈哈哈我竟成了记名弟子”

“为何我手中的玉牌还没有变化”

“我被分配至极木峰了是记名弟子”

“她她手中玉牌成了红色我等之间居然还有亲传弟子”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此时在列的最高是双灵根,亲传弟子中其实很多都是双灵根,但都是成了记名弟子后,长老们观其表现才将之收为亲传弟子,像这种在弟子选拔会上直接被收为亲传的少见至极。

江见雪看着手中变红的玉牌,心事重重。

被收为亲传弟子是意外之喜,却不如幻境中的所见让她心神动荡,当年之事在她年岁渐长后已然模糊了些,而幻境,又将之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长街,喧嚣,烟火,那人,她回身向前。

镜花水月,一场空。

再睁眼,她抬头,看到山顶的季玄,她成了仅次于他的第二名。

又是他。

江见雪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去看季玄,目光触及他手中之物时却是一愣那只拿着玉牌的手好看极了,骨节分明,根根如玉,然而白色玉牌却缓慢地变化成了灰色。

代表着杂役弟子的灰色。

观察白轩衣的并非只有江见雪一个。

作为最瞩目的登顶之人,玉牌一发放便有人明里暗里留意着,不知为何,白轩衣手中玉牌变化得极其缓慢,维持了许久的白色,勾得人越发好奇。

终于,在玉牌变化为灰色的那一瞬,有人惊呼出声

“啊他居然没有成为记名弟子”

“噗,你傻啊,他那破烂资质,那个长老敢要突破个筑基都费劲岂不是给人笑话死”

“我要是他,在凡间做个凡人算了,这种资质为何还来宗中自取其辱,有资质跟没资质有什么区别”

“炼气前三层最好修炼,他不会以为后面的修为还能用丹药堆上来吧可笑可怜”

投过来的目光诸多,或鄙夷不屑,或嘲讽轻视。

白轩衣倒是神色淡淡,不以为然,谢迎看着都佩服。

弟子选拔就此结束了,众少年手持玉牌,根据弟子等级的不同,被专门的接引弟子带去安置。

杂役弟子是最多的,足足七十余人,紧跟着接引弟子向前,大部分脸色都不大好看,人一多白轩衣便也不这么起眼了,但远远的,谢迎依然感受到有道目光追随而来,查探之后他很快明白了源头在哪。

“那江见雪怎么还盯着你看”谢迎好奇心起,“那山道之行中,她同你说了什么”

白轩衣“你猜。”

谢迎“”这个回答挺不白轩衣的。

实在是无聊,他还真有模有样地扯起来了“我猜呢,是你始乱终弃,九年前给人家留的念想太深了,使得她隔着个壳子还能把你认出来好你个白轩衣,九年前江见雪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白轩衣“”

谢迎习惯性把查探放在了江见雪身上,他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细看还真让他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语带惊讶,“啧啧啧,看来我没冤枉你啊,她手中如今持有一物,你可知那是什么”

白轩衣不明所以“”

“是枚灵玉。”谢迎笑起来,自觉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下,“那灵玉通体白色,同之前你留在客栈做抵的那一枚完全一模一样,那繁复的花纹,我绝对不会认错。”

“你还说你不识得她证据都出来了,现在可以同我说个清楚明白了吧”

然而白轩衣听到“灵玉”二字只是略微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我先前同你说过了。”

“”谢迎很不理解,“你何时同我说过了,说的什么”

他自认为自己记忆不凡,略一回想,怎么都没忆起白轩衣说过什么和江见雪有关的事情。

白轩衣不作声。

谢迎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白轩衣“你记性太差。”

谢迎“”

谢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心里连道了好几句莫名其妙,认定是白轩衣死鸭子嘴硬反泼他脏水。总之,白轩衣肯定是识得江见雪的。

此时,接引弟子已停下,将众少年带到了杂役弟子的住处。

只见低矮的山坡上,一间间木屋拔地而起,整齐排列,但细看之下每一间都是年代已久、破烂不堪。装饰稍好的那几间住了人,自然也是杂役弟子,听见动静探出头,稍带打量地看着这些新人。

接引弟子神色中隐有不耐,道“住处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玉牌上自会浮出字迹,莫要胡乱走动下,不多时将有管事前来给你们分配任务。”

如此,众人散开,各自去寻自己的住处。

白轩衣去看玉牌,其上多了五个字乙三十六房。

谢迎有查探在,提醒“第四排第十一个就是。”

偏僻,这木屋还真是偏僻,处在最边角的位置不说,左侧一排全是无法居住的破屋,有股怪味散开来,惹得白轩衣略微皱起了眉。

谢迎早就查探到了屋中的实际情况,一直憋着笑

,在白轩衣看到那名手提恭桶一身邋遢的中年人后,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吧这便是你的室友,木屋有两间房自然是两人同住,身为杂役弟子你该不会还想着独居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