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先生走之前,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停“清原小姐,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随时写信联系我。”

我点点头。

虽然我知道,我大概没什么想法吧。

虽然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还刷新过两次,但是我觉得,我从出生到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大风大浪的追求。

无非就是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罢了。

在母亲去世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母亲得了肺痨,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她离开地悄无声息,悄悄地去世,悄悄地下葬,在这偌大的府邸,没有翻起一点水花。

父亲也没有看过。

可能他甚至不知道母亲去世了吧。

或许他知道,但这件事可能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时被剔出来的骨头,看一眼就扔掉一样不值一提。

母亲去世没几天,我就迎来了我的十一岁生日。

和母亲去世这件事情一样,我的生日就像小石子砸进大河里,也没有翻起一点波浪。

毕竟没有人知道,除了母亲,也没有人记得。

初春时,父亲给我订下了婚约。

联姻对象是之前带我上山的那十个小孩中的其中一个,的哥哥。

我看着那个眼熟的姓氏,透过那几个字,我仿佛看到了我成为一个生育机器、被发泄、被粗暴对待的未来。

一向逆来顺受的我第一次向父亲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抗议无效。

我被父亲关了禁闭。

禁闭期间,在我盯着房梁发呆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铃木先生对我说的话。

“清原小姐,你的人生可以不用只局限于深宅的条条框框里。”

我的身躯太瘦小了。

我的力量太弱了。

如果我足够强大,我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压抑到窒息的世界握住一点属于我的未来

我开始储存粮食。

我开始训练自己的爬树、翻墙的能力。

终于,在一次不知道干什么,反正就是很乱的宴会上,我趁众人都变得松懈的时候,翻出了清原宅的墙。

我离开了这困了我十一年的院子。

这是我成为一名猎鬼人的开端。

最开始,我对成为一名剑士,还有什么呼吸法,登峰造极的武学真的没兴趣。

和那些因为家人或是重要的人鬼被杀死,为了报仇而加入鬼杀队剑士不同,我加入鬼杀队的动机也不是和鬼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只是想试着活出自己。

我想知道自己除了被安排好的嫁人,生子,伺候一个我不认识也不喜欢男人之外,我的人生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我想握着手中的日轮刀,劈开这腐烂的自己。

我想找到我的价值和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