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道灰色的身影飞奔而至,扶着慧心大师的胳膊,责备道“师父,你要出门怎么不唤弟子”

陈云州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个头不高,胖墩墩的,脸也很圆,长相显老,看起来比慧心年纪都还大。这人突然出现,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但这么大块石头就摆在路中间,他没提醒慧心大师,很难不让人多想。既已露了破绽,那索性打草惊蛇。

一瞬间,陈云州心底有了决断,主动出声道“大师,这位小师傅就是你的二弟子吧。”

慧心大师点头“不错,这是贫僧的二弟子福元。福元,这是徐施主。”

福元瞥了一眼陈云州,语气很敷衍“小僧见过徐施主。”

转头又跟慧心大师说话去了“弟子得陪在师父身边,山上石头多,师父仔细摔着了。”

慧心大师轻轻摇头“为师小心着呢,无妨,你去忙你的吧,有徐施主

陪着为师。”

福元又看了一眼陈云州“听徐施主的口音,不像是咱们庐阳本地人啊”

陈云州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在下陵州人氏,到庐阳来是寻未婚妻的。”

福元阴阳怪气地说“这位施主好生奇怪,寻未婚妻怎寻到咱们寺中了你这话传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五平寺是什么腌臜地方。”

“福元,休得对徐施主无礼。”慧心大师训斥了福元一顿,又对陈云州说,“徐施主,贫僧这徒弟顽劣,冒犯施主,还请施主见谅。”

陈云州大度地表示“福元师父心直口快,这事也是我的不是。是我没说清楚,二十多年家父在庐阳担任小吏时给在下定了一门娃娃亲。家父病逝前叮嘱我做不能背信弃义,只是前些年家贫如洗没有盘缠上路,幸得去年中举总算是有了些许家当,在下便来庐阳寻人。哪知对方五年前竟已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故事虽然是陈云州信口瞎编的,但五年前确有一名少女失踪,知情人肯定明白他在说什么。

慧心大师安慰陈云州“徐施主一片赤诚,定能寻回你的未婚妻。”

陈云州苦笑“五年了,找到的希望很渺茫,只是这乃家父遗愿,我总是要尽力日后才有颜面到地下见家父。今日之所以贸然来访贵寺,实则有点事要向大师打听。”

听出他话语里的郑重,慧心大师正色道“施主请讲。”

陈云州说道“前几日在下去了县衙,请官府帮忙寻人,无意中发现最近庐阳又失踪了一名苗姓女子,据官府调查,她的失踪方式跟在下的未婚妻非常相似。有人看到上个月月底,这苗姑娘曾到五平寺上香,哭红了双眼,还有人听到她大喊他们要我嫁给那糟老头子,因此官府怀疑这姑娘是在跟情郎碰头”

“不是,那跟咱们五平寺什么关系”福元不满地的打断了陈云州的话。

慧心大师连忙制止了他“福元,先听徐施主说。”

陈云州深深地看了福元一眼,继续道“在下今日来,是想询问慧心大师和福元师父反对苗家姑娘有没有印象可见过她与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慧心大师轻轻摇头“施主,贫僧眼盲,不清楚施主所说的这姑娘是谁。福元,你可曾看见”

福元嘟囔“师父,天天上香的人那么多,弟子哪认识啊。”

闻言,陈云州语气失落的说“福元师傅说得有道理,是我妄想了。哎,这事还是等官府那边的消息吧,听说现又发现多名失踪女子。这庐阳官府真是懈怠,若他们再是如此敷衍推诿,我定要向上头参他们一本。”

这是要逼着官府彻查此案的意思。

慧心大师宽慰陈云州“徐施主莫急,有官府出面,此案肯定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陈云州说“希望如此,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了大师。时候不早了,在下该下山了,改日再来向大师请教佛法。”

慧心大师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能结识施主,贫僧三生有幸。贫僧眼睛不便,福元,去请你师兄过来,代为师送送徐施主。”

陈云州婉拒“多谢大师好意,不用劳烦福青师傅了,在下告辞,改日再会”

说完他冲禅房外的柯九招了招手,主仆二人旋即离开了五平寺。

下山途中,陈云州问“禅房中可有发现”

柯九摇头“那禅房中简陋得很,没什么特别的,小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密室。”

陈云州不是很意外,禅房虽是僧侣打坐念经的地方,可也会经常接待外客,就是有什么秘密也大多不会藏在里面,他就是看到机会来了,顺便让柯九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