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离开后,陆鸢鸢喝了碗小米粥果腹,就又躺下歇息了。然而,这一觉没睡多久,她就被一阵笼罩在发肤上的寒意叫醒了,系统的警报声在耳朵里哔哔狂响。

原来,在她昏睡期间,她的生命值已经跌到4100了

“公主,该喝药了。”银屏以小木碟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看到陆鸢鸢弓着身,趴在床沿发抖,大吃一惊“公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鸢鸢止不住地打哆嗦,被银屏扶起来,面青唇白的小脸藏在一头青丝中“好冷衣服快给我衣服。”

银屏连忙放下药碗,把屏风上的外衣拿来,给她披上,又示意另一个调来顶替铛儿位置的宫人放下窗户挡风的厚帘,却是杯水车薪。

陆鸢鸢双臂环抱自己,牙关磕磕打颤。她的体温中枢好像坏掉了,冷意从骨缝里透出来,仿佛身处于冰湖中。

“公主稍等,我马上去拿冬天的衣裳过来”银屏着急地扯起被子,将她裹成粽子,对后方的宫人说“你快去请女医过来”

那宫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慌一点点头,赶紧去了。

这么做,估计还是治标不治本。陆鸢鸢从被子里探出手,紧紧抓住银屏的胳膊,凭着最后一丝清醒,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帮我去叫”

话未说完,一道影子忽然投落到她们身上。

银屏一愣,扭头看去,立即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我听说公主醒了,来探望公主。宫门外为何没人守着”越歧踏上台阶,看见陆鸢鸢这副模样,一怔“怎么脸色这么差”

银屏不敢欺瞒“奴婢方才准备喂公主喝药,公主说她很冷,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女医了,现在正要去给公主找几件冬天的衣裳”

越歧扫了一旁的瓷碗一眼,缓步走来,拿起碗“药凉了不好,我来喂吧。你去拿冬衣来。”

银屏一怔。

公主现在只穿了软薄的绸缎寝衣。而且,为了方便医师施针,里头甚至连小衣也没穿,只松松地系了带子,春光极易外泄。太子虽然是她未来的夫君,可两人如今还没行礼。衣冠不整地在床边单独相处,是不符合礼节的。

然而,对上越歧淡淡的目光,银屏心脏一颤,不敢说一个“不”字,匆匆点头,找衣服去了。

越歧一撩衣袍,坐到床沿,右手端起药碗,左手正要将陆鸢鸢搀起来。却没想到,怀里突然挤进了一个娇小的身躯。

他一顿,低头看去。

陆鸢鸢青丝凌乱,看着有些迷糊,仿佛是仅凭本能,爬到他怀中,坐在他腿上,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手腕和赤足都白得像堆雪。钻到他怀里后,她长长吁了口气,垂着小脸,一动不动。慢慢地,脸庞逐渐浮现出淡粉的桃色,像是一只依附在人类男子身上吸收精血的妖怪。

越鸿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今天,皇帝一大早就唤他过去,问了许多事儿。

他在父皇宫里待到天黑,才走出来,就听张公公说陆鸢鸢醒了,立即改道过来看她。

来到她的寝宫外,恰好碰到那个去请女医的宫人。从对方口中得知陆鸢鸢突然情况恶化,越鸿沉下脸,没等宫人进去传话,就不客气地直接走了进去。

张公公一擦汗,追在后头“殿下,您慢些”

陆鸢鸢的宫人刚才被支走了,并不知太子也在里头,也不敢拦三皇子,只好和女医一起快步追在他后头。

岂料,一走到内殿,他们会见到这么一幅场景。

寝殿的帘子全都拉上了,密不透风,宫灯昏黄。床榻上,太子居然也在,他怀里窝着一个用被子包住的人。他端着药碗,在喂她喝药。

那人似乎怕冷极了,只从厚厚的衣裳被褥中露出一张昏昏欲睡的酡红的小脸。

越鸿背后,几个人的心脏同时咯噔一跳。在宫里当值这么多年,已经没什么新鲜事是他们没见过的了。但这一幕,却让他们感觉自己偷窥到了不该看的主子闺房里的画面,纷纷脸颊发热,低头不敢再看。

太子反应倒是淡定,似乎早就隔着屏风看到他们进来了,将空碗放到一旁,才笑了笑,问“三弟,你怎么要进来也不先派人传话”

张公公悄悄以余光扫了眼自己的主子。

越鸿的背影僵硬“哦,我打扰你们了吗”

“打扰称不上,我只是在喂她喝药。”越歧说着,拍了拍陆鸢鸢的后背,示意她松手。但因为越歧的气运不及他弟弟强,陆鸢鸢这会儿才刚把生命值蹭到20100,人还有些恍惚,根本没注意到站在自己前方的人是谁,只半眯着眼,将怀里的腰抱得更紧。

越鸿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宫殿。

张公公跟在他身后,偷偷觑了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殿下这么阴沉、这么难看的脸色。由此,他心里逐渐浮起一个让他心惊的猜想。

张公公的干儿子也察觉到越鸿心

情很差。他联想了下越鸿从前和陆鸢鸢的关系,义愤填膺地说“这燕国公主真是过分,殿下您屈尊降贵,亲自去探望她,她有那个功夫抱着太子,居然看都不看您一眼殿下,您千万别气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