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副本3迷雾山庄

清澈眼瞳黯淡下去,小男孩素来无忧无虑的脸显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他看见了引路人。对方待在一个光线昏暗,空间狭小的出租屋里。他穿着一件制服,正趴在地上观察一串脚印,旁边是一滩血迹和一个用粉笔灰描出的人形。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站在他身边,举起相机对准脚印拍照。

“师父你也太敬业了。取证都已经完成了你还半夜跑过来做二次痕检。你是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吗”小伙子语带钦佩地说道。

aaadquo我总觉得凶器就在这间屋子里,没被凶手带走。我去换一副手套,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这些脚印我还要再研究研究。7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引路人站起身,脱掉橡胶手套。

“好嘞师父”年轻小伙的声音充满朝气。

引路人转身离开,刚走出房门就被人打中后脑勺,晕倒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看见的是倒在血泊里的一具尸体。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长相格外英俊,笑容阳光开朗,无论多苦多累从不抱怨,总是冲在最前面。可如今,这张脸依旧英俊,却再也没有笑容和朝气。

引路人几乎没有办法从地上爬起来。他愣愣地看着那具年轻的尸体,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天塌地陷。

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像幽灵一般钻入他心底深处,渐渐魔化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二次痕检是我提出的,没有带上更多同事一起去犯罪现场也是我的疏忽,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引路人愿意回到这一刻,取代血泊里的年轻尸体。

于是时光真的倒流了。

躺在血泊里的尸体慢慢站起来,走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一步一步来到引路人跟前。

引路人趴伏在地上,浑身无力。但他艰难地抬起脖子,用眼神示意这具年轻的尸体将自己的喉咙割断。他不想再背负沉重的负罪感,他不想活在日日夜夜的悔恨当中。

年轻的尸体用刀刃抵住他的喉咙,一下一下划拉,一下一下切割。

引路人闭上眼等待死亡,也等待着救赎。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脊背沉了沉,一个重物落在身上。

他微微偏头,用眼角余光看去,却见一个长相万分可爱的小男孩踩在自己背上,凶巴巴地喊道“哥哥你这个大傻子快醒过来”

引路人眼里的释然瞬间凝固,变作不解。年轻尸体切割他脖颈的动作也马上停顿。

“快醒醒再不醒你就死翘翘了”

小男孩踩着引路人

的背走上前,小胖手抓住引路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上提。如此,引路人的脖颈就离菜刀远了一些。

“哥哥快醒醒不然我揍你”

“你是谁”引路人怔愣。

小男孩举起小胖手,啪啪就是两耳光,“我是你祖宗”

引路人被打蒙了。

啪啪又是两耳光,小奶音恨铁不成钢“你干嘛寻死你徒弟被杀了你怎么不去抓凶手你个缩头乌龟”

是啊,我为什么自暴自弃我为什么不去追查凶手的踪迹

引路人混沌的大脑就在此刻完全清醒。他还没破掉这个案子就被卷入里世界,从此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他一直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找到回去的方法,亲手为徒弟报仇吗

眼里的释然猛地燃烧殆尽,变作狠辣和不甘。引路人站起身,将背上的小男孩掀翻,伸出手,夺过菜刀。

年轻

尸体弯唇一笑,阳光开朗,然后像雾气一般消散。

小男孩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之后快速说道“哥哥你先别出去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杀死白高朗”

“我知道怎么杀死他。”引路人缓缓说道。

大雨滂沱,满地泥浆。

小男孩黯淡的双眸忽然放射出亮光,一根细细的尾巴从引路人后脖颈的伤口里钻出,缩回他体内。

“哇呀呀”

在奶声奶气的咆哮里,小男孩撕掉自己的两条手臂,使之化为一个粉红色的护套,环住引路人的脖颈。护套代替手掌,挡住不断切割的镰刀,小男孩松开双腿,身体后仰,从引路人的背上摔落。

扑通一声闷响,他掉在泥浆里,雪白的皮肤沾满泥点,脏得不成样子。两条嫩生生的手臂从他的两肩长出,前后甩了甩,胡乱抹掉脸上的泥点。

他冲向白高朗,右臂化为粉红色的小镰刀,狠狠劈砍。

白高朗的身影忽而凝实,忽而虚化,仿佛在逗弄这个几近发狂的小孩。

无论镰刀挥舞多少次都无法对神明造成伤害。二者不是一个次元的生命体。

小男孩气得哇哇直叫,劈砍的速度越来越快,小胖手抡出残影。

但白高朗虚化与凝实的速度却更快。

小男孩跟他较上了劲儿,圆脸蛋气得通红。白高朗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带上讥讽。他在戏耍这个孩子,恰似神明摆弄芸芸众生的命运。

他已经傲慢到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因此完全不曾发现,引路人空茫的双眼划过一丝彻骨冰寒的杀意。

小男孩再度挥舞粉红色的小镰刀,划向白高朗的脖颈。

白高朗的身体马上虚化,刀锋过后瞬间凝实。也就在这一秒,没有任何延迟,另一把漆黑镰刀衔接着粉色镰刀,卷住白高朗的脖颈。

这就是白高朗的破绽。

是傲慢让他忽略了引路人的苏醒。

是傲慢让他虚虚实实地转换,却忘了转换的一瞬间,哪怕是

0001秒的时间差,也有人能取走他的性命。

他终究只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会死亡。

滋滋滋鲜血从断颈处喷涌,填满树洞,白高朗的头颅由洞内滚出,脸上残留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小男孩冲这颗头颅吐出一口酸液,俊美的五官立刻被腐蚀,融化成一滩脓水。

就在此刻,暴雨骤停。

引路人抬起脚,轻而易举将头颅踩碎。骨裂声被泥土吞噬大半,不算响亮,却似惊雷打在顾莲和鲍家三兄弟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