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想到这儿,商诀平直的唇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配上那身冷白的皮,在闷热的夏夜里硬生生冒出几缕凉气儿来,硬生生吓走了两个想要上前来搭讪的女生。

“那么凶干什么。”有个女生小声嘀咕了句。

“难道他俩是一对儿”她身旁的女生接了句,“也不应该啊。”

郁绥整理了一下最后两捧花,有些懵然地抬起头,看向身侧的商诀,这人脸上的表情的确不太好看。

男生薄而锋利的眼皮垂下来,敛住眸光,侧脸轮廓冷冽锋锐,薄唇抿着,看上去很不好惹。

见他这副模样,郁绥莫名想招惹他一下,于是直起身,咕咚一下,直接跳上了商诀的背。

他虽然轻,但毕竟也有几分重量,冲击力太强,商诀被撞的身子歪斜了下,就连一向笔直工整的衬衫都被郁绥压得皱皱巴巴。

商诀的眉拧了下,刚想教训一下郁绥,对方已经自顾自趴好了,趴得十分坦然,像只倨傲的猫。

“商诀。”郁绥叫他的名字,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我好困,我想回家。”

再怎么生气也没法和一个醉鬼计较,商诀把

衣服整理好,背着郁绥起身,还不忘损他“怎么,不送你的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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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的夜晚更静了,没了刚才的车水马龙,路上只有依稀几个人走过。小巷里只点着几盏灯火,落在黑暗的夜里,摇曳出朦胧的影子来。

商诀盯着郁绥白净瘦削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去扯了扯,试图探究一下这人会有什么反应。

被触及指尖的郁绥很快直起身,把手收回去一点,狐狸眼瞪得溜圆,警惕地看着他,有些疑惑地开口“你扯我干什么,是想把我扯下去吗”

就这么一扯怎么可能扯得下去,他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商诀笑起来。

他侧过头,眼睛在触及到路过晃眼的车灯时眯了下,又去观察郁绥脸上的表情。发现他和被吓到时跳到高处的表情一模一样。

“没想拽你下去。”他好脾气地和郁绥解释

“是想问一问你,留下这个花儿干什么,难道要送给我”

商诀脚程很快,没了郁绥为非作歹的干扰,他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头顶的梧桐树生得高大,叶片密集,堆叠在一起,风过林梢,撞出沙沙的声响。

有稀薄的灯光从高处落下来,被叶片切碎,落到商诀的脸上,是澄澈的暖黄色。

他眉眼间的冷淡疏离被冲散,这样低声和郁绥说着话,倒透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郁绥直勾勾地看着他,很惊讶地冒出个“啊”,又有些郁闷地戳他的肩膀“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的心思被戳破,醉眼朦胧的脸上透出颓丧,嘴巴也鼓起来,像个河豚。

这回却轮到商诀惊讶了,他本来是随口一说,想逗逗郁绥,压根没想到会猜中他的心思。

他狭长的黑眸里染上迟疑的情绪,郁绥却直接将将那束蓝粉色的绣球花递到了他的眼前。

一朵朵圆润饱满的花构成一个硕大的球体,细腻柔润的花瓣散出很淡的香气,它的颜色像是泼开的颜料,将蓝与粉交织揉叠在一起,晕开水墨一样的姝色。

“喏,送你的。”郁绥在头顶懒洋洋道,语气听起来很是吊儿郎当。

商诀眼睫轻颤了一下,眸光从半阖的眼尾落到郁绥家庭院里同样盛开的绣球花上,嗓音低沉“为什么送给我”

郁绥道“因为你是我罩着的人啊。”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商诀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

“这花儿的名字可好听了。”郁绥和他强调,试图引起商诀的感恩之心。

商诀从他手里接过这捧花,声音化在夏夜的风里,几不可闻“它叫什么”

郁绥打了个呵欠,眼里冒出泪花来,小声嘟囔“无尽夏。”说完,他像再也支撑不住那样,径直歪倒了头,彻底昏睡了过去。

少年清清浅浅的呼吸落在后颈,引起电

流一般的酥麻。

商诀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一颗轻盈的气球,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长大,最终飘往无边无际的远方。

“无尽夏。”他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夏夜微凉的晚风,蝉鸣不止的梧桐,还有永不凋零的绣球。

共同编织起这一场无尽的夏。

一场,诱他深陷的夏。

走到家门前的时候,背上的人已经睡死了,任凭商诀怎么叫他的名字都不管用。

郁绥家的门锁还是密码锁,不带指纹的那种,以至于商诀在门前徘徊了半天,甚至上手去捏郁绥的脸,对方除了“好困”、“烦死了”、“别碰我”这几句话之外,一句有关于密码的词儿都蹦不出来。

商诀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又不能真的把人丢在院子里睡,他盯着自己手里的绣球花看了好半晌,沉默被拉得无限漫长,像是无尽的潮水一般上涌。

直到背上的人不舒服地嘟囔了声,商诀才做好心理建设,幽幽叹了口气。

他带着郁绥回了家。

生平第一次,他允许了另外一个人闯入他的私人领地里。

就连都是商老爷子养了许久,软磨硬泡硬塞进他这里的。老爷子说他身上看着没有一点人气儿,想找个什么活物,看看能不能让他变得近人情一些,像小时候那样。

可在那些逐渐奔腾的时间长河里,早已磨灭了他身上的许多东西,变回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模样,谈何容易。

家里没有客房,都被商诀腾出来做了杂物间又或者是书房,唯一落脚的地方就只有他那件卧室。

门缝刚一打开,客厅里的金渐层听到动静,就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它湖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荧荧的光,好奇地打量着商诀背上这位不速之客。

那一头粉发太过显眼,又或者说,是郁绥这个人太过显眼。

认出来这是那天救过它的人,胆怯的情绪褪去,大着胆子,凑在商诀的裤腿边扒拉了两下。

“喵”

“喵”

“喵”

它试图引起郁绥的注意,可惜对方醉的不省人事,早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更何况那两声几不可闻的猫叫。

黑漆漆的空间里弥漫着寂静,郁绥被商诀背到客厅里,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然后径直栽倒了下去。

商诀走进了卧室里,金渐层回头看了眼他,又跳上沙发,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靠近郁绥,然后在他身边卧倒,也做出睡觉的样子。

另一头,商诀从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找找,拿出来一套崭新的睡衣和睡裤,思索着怎么说服郁绥换上。

想了下,这实在是有点困难。商诀抿了下唇,并不对这件事抱有多大的期待。

但没想到,郁绥比他想象之中要乖得多,少年虽然睡得昏昏沉沉,但好像对于换睡衣这件事并不排斥。

“郁绥,你可以自己换吗”商诀轻轻推

了一下他,试图和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