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优夏抬眸去看茈静兰，“怎么不说话”

茈静兰唇角依旧有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叫我想听你说什么呀”元优夏嘟囔，“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话想问我。”

“你自己都不记得我能问你什么”茈静兰这样说着，却轻轻地握住了元优夏的手，在元优夏看过来时声音温柔，“你会一直选择我吗”

“嗯”元优夏疑问。

“现在已经证实了你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也没有什么相爱之人，你会一直选择我对吗”茈静兰问。

元优夏明白了茈静兰的意思，他停下脚步看着茈静兰，“你是说”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茈静兰微微低头，“我对你动心了，我喜欢你。”

元优夏耳朵有些热，“我可是我不知道我”

“你说了你只会在自己信任和重要的人身边喝醉酒，那就意味着我一定是你很信任的人，对你来说也会很重要，对吗”茈静兰问。

“可是”元优夏喃喃着，“我无法确定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救了我，一直跟着我，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有那种感觉吗”

“这些都是你可以喜欢我的理由不是吗”

喜欢他的理由

温柔的茈静兰，还是亲吻他时会很粗鲁的茈静兰，又或者是帮他换药熬药给他糖吃，帮他做躺椅，默默地满足他的茈静兰。

记得足够清晰是因为喜欢吗

“你也说过，主人和小姐让我跟着你，你是因为这点耿耿于怀吗”

“不是。”元优夏一口否认，“不是的，他们的确让你看着我，可是我很清楚，你帮我做的这些事情他们并没有让你做。”

所以

所以他对茈静兰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至少他能确定，如果他喝醉了，身边是其他人，他绝不会要对方抱他，更不会主动去亲吻。

是因为即便是醉了他也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我不确定。”元优夏低声说，“茈大人，我不知道。”

“那就先别想了，”茈静兰拉着元优夏往河边走，“先去放花灯。”

快到河边的时候，茈静兰又停下，笑容在月下清淡，“茈大人这个称呼疏远又冷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称呼呢”

元优夏眉梢微动，“我”

“叫静兰其实也挺好的。”

茈静兰说完，在旁边的摊上租了笔，看向元优夏，“来吧，写名字或者你的愿望。”

元优夏抿了抿唇，“你先写。”

茈静兰偏头看了元优夏一眼，认真而严肃地写下元优夏和自己的名字。

“鸳鸯比翼，此心不渝。”

元优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握着笔，咬了咬唇。

茈静兰并没有看元优夏写了什么，他见元优夏停了笔问，“写完了吗”

元优夏点了点头。

“那去放灯吧。”

河边放灯的人不少，有年轻的恋人，也有祈求好姻缘的少男少女，亦或者年纪极小的孩童。

元优夏和茈静兰一起把灯小心地放入河中，看着两盏花灯越走越远，最终和无数花灯混合在一起。

元优夏回过头看着茈静兰，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茈静兰拉着元优夏在草地上坐下，“看烟花吧，这里看和屋顶上看，会不一样。”

提起屋顶元优夏就忍不住耳热，他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约摸亥时三刻，烟花在欢呼声中盛放。

与昨天在屋顶上看到的果然不大相同，盛大的烟花坠落下来时，似乎要把人湮灭。

元优夏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人忽然拥住他，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元优夏今天没有失眠了。

只是他的梦境却又显得极其混乱，睡觉比不睡觉更显困倦。

他撑着脸坐在石桌旁，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茈静兰见此，预备去给元优夏泡壶茶。

他一走，樱花树下就安静了许多。

元优夏理所当然地睡着了。

他软绵绵地躺下去，被一只温热的手撑住了脸。

元优夏嘟囔着，“让我睡一会儿”

“嗯。”

是有些陌生的、却又很温和的声音，不是茈静兰，

不仅不是，连气息也很陌生。

元优夏倏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个年轻男子和茈静兰眉宇间有两分相似。

李绛攸和蓝楸瑛站在男子身后，看他们的模样，元优夏几乎已经要猜出来这个人的身份了。

他站起来，后退一步。

“不是困了吗”男子声音温柔，“不继续睡吗”

“我”元优夏声音莫名有些干涩，“你是”

“我是紫刘辉。”

果然是

茈静兰提着水壶的脚步一停，又默不作声地走近石桌旁边。

元优夏小心地拉了一下茈静兰，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茈静兰的视线在紫刘辉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收回，他说，“陛下请坐。”

紫刘辉坐下来，那双眼却没有离开过元优夏，眼底的颜色极其复杂，“小夏也坐。”

元优夏坐下来，却又忍不住拉了一下茈静兰，想让茈静兰也坐下，他会有点安全感。

面前这个人毕竟是皇帝，还是被他得罪过的皇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颇为紧张。

紫刘辉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垂眸，“小夏离开之后，我一直以为，你是回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地方。”

“我自己的地方”元优夏张了张嘴，有些茫然。

“没错，霄太师说，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离开，不过是回去了而已。”

他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他属于哪里

他属于

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