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他低垂下头,声音低哑,暗含引诱“丈夫也是你的亲人。”

白皎

她吓得双手推拒,轻踢他的小腿,脸颊因为羞愤染上一层胭脂粉,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你说什么”

忽然感觉到不对,她伸手向下摸了一下,迟钝的脑子忽然反应过来,卧槽

在他同样惊愕的注视下,白皎飞也似的跑了。

许久之后,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前的男生双肩颤抖,他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放声大笑。

半晌,他才移开手臂,露出一双血丝缠绕的双眼。

恨我吧,爱我吧。

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无望的渴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白皎单方面避开贺云泽,连家里的佣人都能感觉到,两位雇主似乎产生了什么矛盾,低气压如阴云笼罩着别墅。

白皎不知道怎么处理,索性将这事搁置一边,开始全身心投入舞蹈。一次偶然意外,让她碰到了一位故人,叶戈。

当年叶戈突然离开,白皎其实挺生气,她以为他们起码是朋友,没想到他会忽然不辞而别,就连知道他离开,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所以重逢后,叶戈花费好一番功夫,才得到她的原谅。

“白皎。”

白皎一怔,觉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样,衣装整洁,全身清爽,像是花枝招展的花孔雀,散发出浓浓的魅力,她半开玩笑地说“你今天这身,是要去跟人表白吗”

叶戈闻言瞬间涨红了脸,反常地支支吾吾,完全不敢去看她的眼。

就在白皎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答时,忽然听见他的声音“是。”

白皎讶然地抬眸,正要打趣他,下一刻,她对上男生期待发光的眼眸。

叶戈从后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捧花,放在她面前,眼中满含期待“白皎,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白皎怔在当场。

叶戈并不急切,仿佛拥有无尽耐心,包容地等着她仔细思考后再回答,他不想再次

错过她。

他贪婪地注视白皎,维持一个姿势,他眼里的白皎,有时圣洁得宛如天使,有时妩媚得宛若妖魅,他像是等待女王垂怜的臣子,倾倒在她裙摆之下。

即使结果不太好,至少他曾为之努力过。

狂风大作,风雨交加,闪电如长鞭劈开暗黑色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景物笼罩在雨滴之下,喧嚣的雨声宛如鼓点在天地回荡。

白皎合上雨伞,进入大厅。

眼前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

她隐约预感到什么不对,打开灯,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青年站在大厅里,湿透的西装勾勒出紧致结实的肌肉线条,宛如一座线条硬朗形象鲜明的中世纪雕塑。

漆黑的眼珠微微滚动,最终,完完全全摄住她。

“你”

白皎下意识感觉不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要逃。

“啪嗒”

一声。

灯光哀哀熄灭,窗外风声雨声钻入耳蜗,以及他粗重的呼吸,微凉的冷意贴上肌肤,她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距离,粗粝的掌心捧起她的脸颊,贴上她的软唇。

他如虔诚的信徒渴求面前的神明,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吮吸她的每一滴香甜的蜜液。

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黏湿地覆盖在后背上,白皎抵着墙壁,长鞭似的雷电破碎天空,刺眼的光芒下,他们的影子完美拼合在一起。

剧烈的疼痛在唇舌间蔓延,血液顺着撕裂的创口流出。

白皎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娇艳的唇微微抿紧,震惊于贺云泽的大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在表白。”贺云泽说。

“皎皎,我在求爱。”他笑了起来,薄唇一片鲜血淋漓,是被她咬破的血液,涂满嘴唇,他并不能感觉到痛苦,只有无尽的欢愉。

原来,接吻是这样美妙的感觉。

他像一个疯子舔掉唇上腥甜的血液,他的胃囊他的心脏因饥渴不断紧缩,在她面前,他完全变成了一个以爱为食的怪物。

白皎跑上楼,想要回到房间里冷静一下,她还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一切。

虚掩的门被人推开。

贺云泽走了进来,他在黑暗中看不

见任何轮廓,却能单凭嗅觉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的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在渴望她。

他再也忍不住。

他不想再被动下去,不想某一天,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手牵着手,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失控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很是癫狂,眼底布满血丝,贪婪地渴求地注视她。

白皎“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贺云泽痛苦地问她,声音低哑“我看见了,叶戈的告白,明明我已经把他弄得那么远,他还能跑回来,跟你告白。”

白皎惊愕地睁大眼“是你干的”

他笑了起来,借助窗外的闪电

,白皎看见他脸上每一寸细微表情,那是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是啊。”

“为什么他能喜欢你,我却不能喜欢你,不能追求你,皎皎,你看看我,看看我”

“我爱你。”

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他终于控制不住,阴鸷的眼锁定她,明明是占据上风的人,却把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我知道,你不喜欢叶戈,你喜欢贺东恒,没关系,我跟他长得那么相似,皎皎,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白皎摇头“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永远不会把你们认错。”

她看着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她攥紧掌心,也许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对自己的不同寻常的态度,大礼堂外关于婚约的解释,舞台上他不顾一切的拥抱。

他眼里饱含的情绪让她下意识选择逃避,身体不由得后退,不小心碰掉桌面上的东西,玻璃四溅。

“皎皎,你没事吧”贺云泽打开灯,冲向她,第一时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却被她拍掉手,女人漠然的目光让他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皎蹲下身,捡起碎掉的相框,丝毫不惧那些闪着尖锐冷光的玻璃渣。

贺云泽将视线落在打碎的相框上。

黑白照片让他僵立原地。

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贺东恒的遗像,她把照片收进怀抱里,冷冷地说“你一定是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

她说完径直离开房间。

贺云泽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地发冷,彻底陷入坟墓般浓重的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扫的佣人看到沙发上的人,吓得尖叫一声,她手里还拿着抹布,战战兢兢地说“白、白小姐。”

听到动静后,白皎问她“怎么了”

佣人顿觉自己大惊小怪。

她并不知道,白皎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显然,她在这里呆了一整夜,眼下一片明显的青黑,在雪白剔透的脸蛋上,鲜明得像是一对熊猫眼。

佣人试探地问“小姐,您早上准备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白皎摇摇头“不用做我的饭。”

佣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来不及询问,白皎已经移开目光,视线落在来人身上“贺云泽。”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贺云泽陡然有种失控的感,眼神祈求地看着她“皎皎。”

白皎“我会在今天搬离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