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九十四颗排球

“哔井闼山使用暂停一次”

当稻荷崎的得分率先过半时,井闼山的教练脸色黑沉如锅底,毫不犹豫地选择使用本场比赛的第一次暂停。

通观全局,明明是井闼山占据优势,但朝田教练丝毫不意外他们会做出这种判断。

“看来他们已经感到压力了。”在朝田教练的示意下,北信介站出来为狐狸们解说“这样一来,足以证明我们的战术对井闼山确实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大耳练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哼哧哼哧的银岛结作为一名接应,银岛结在这场高手对决中消耗了大量体力。

咕噜咕噜一下子喝掉大半瓶水,银岛结这才缓过劲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粗声粗气道“这么说,井闼山是怕我们了”

他这么说着,目光悄悄停留在一旁小口小口喝水的黑发少年身上。

怕是怕,但怕的人肯定不是他们。

银岛结心里门清井闼山那群人,不止害怕云雀那小子堪称不要命的打法,还担忧他接下来会整什么活。

北信介眉头微蹙,谦虚的性子令他下意识对银岛结的形容感到不适,他沉思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

时矢和阿侑是稻荷崎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四舍五入说井闼山惧怕稻荷崎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是的,接下来也要保持这股势头,尤其是阿侑和时矢。”

云雀时矢在毛巾上倒了少量的水,使毛巾维持在濡湿但拧不出水来的状态,然后细致地擦着脖子和手。

回忆着井闼山阴郁男每次接球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嫌恶,云雀时矢觉得心情大好,一个新昵称脱口而出“我明白,信介君。”

说话间,黑发少年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几根水葱般的修长手指在浅色的柔软毛巾穿梭,配合上他始终昂扬的头颅与挺拔的身姿,使人不由自主地认真倾听他的话并对此深信不疑。

“井闼山很强,但我们只会比他们更强。”

北信介呼吸一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神。

宫侑叉着腿坐在长凳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金黄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是的,就是这样,这才是他的小时矢。

这是宫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来的一句话,连他本人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他暗自在心底咀嚼着“我的小时矢”这一形容。

心里痒痒的。

对了,现在这种时候,可以用那个了吧

两双眼眸一金一黑,在空中交接一瞬,像是在彼此的眼中得到某种肯定,一瞬间,不论是云雀时矢还是宫侑,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尾白阿兰有些好奇“嗯”

奈何无论是宫侑还是云雀时矢,都不是什么善解人意乐于为人答忧解惑的好人。

宫侑笑得眉眼弯弯,含糊不清道“等待会你们就都知道啦”

云雀时矢不语,眼中升起明晃晃的默认

与此同时,井闼山这边

“小林,饭纲,你们两个人交替盯防22号。”井闼山教练死死咬住后槽牙,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嘎吱作响。

在己方处于优势地位时动用暂停这对井闼山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井闼山教练自诩自己人到中年,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在过去几年中,他带领着井闼山一步一步在全国级大赛上站稳脚跟,屡次夺得前三名次。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是稻荷崎这么一支此前与井闼山从无交手机会的队伍,竟然会让他感到压力十足。

这是在他执教井闼山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受稻荷崎让他感受到了实打实的威胁。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率先赢下一局又如何,还剩下整整四局

“其他人不要再被22号吸引注意力了,稻荷崎的宫侑云雀诱饵战术等到比赛继续时,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再被他们严重影响了。”

佐久早圣臣正有些神经质地用着随身携带的小喷瓶,在他的手速下,小巧的喷瓶里只剩浅浅一层透明色的液体。

裁判的哨音响起,教练看向自己一直以来投以百分百信任的王牌,道“你也是,佐久早。”

边走边反思反思今天怎么拿错酒精瓶的佐久早圣臣

古森元也双眼瞪圆“圣臣”

受到质疑,青年面上毫无愠怒之色,平静到不可思议。只见他脚步一顿,下巴微抬,矜傲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经过短暂的休整,当双方球员回到场上时,两边的看台上传来势如排山倒海般的加油助威声。井闼山和稻荷崎同为排球豪门,自然习以为常,奈何看台上还坐着不少对两支球队知之甚少的路人观众,听见两支风格迥异的合奏曲响起时,心中的震撼难以描述,纷纷目瞪口呆。

生平第一次,佐久早圣臣对狐狸这种生物的观感差到跌入谷底。

会掉毛、会在地上打滚、有跳蚤虱子、吃虫子

、也喜欢捡剩饭剩菜现在多了一条、不,好几条。

难缠、狡猾、阴险。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井闼山使用暂停之前,球权尚在稻荷崎手中,比赛继续,尾白阿兰接着发球。

面对在外界风评中比自己高上一个台阶的全国三大主攻手,稻荷崎的王牌主攻手面色镇定,眼中的情绪不断变换,最终定格为自信。

单论天赋,光是眼前这个赛场上,就要好几个比尾白阿兰更拿得出手的人。

但能坐稳稻荷崎内部实力的头把交椅,尾白阿兰的优势绝对不止血统与年龄。

往往在高手对决之中,谁先动摇谁就输。

以一颗强大的包容之心,平等地对待每一个队友,这样的尾白阿兰,具备甚至连他本人都不

甚清楚的强者胸襟。

思及此处,北信介的目光愈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