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勾唇一笑,见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更加真实几分“除了特殊原因,被我从死神的镰刀下拉回的病人”
听他这么说,云雀时矢的眼中升起一丝期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道“怎样”
“十不存一。”
“”
孩童高高举起灌满不明液体的针管,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针尖闪过一道令人心寒的光芒。随即,毫不犹豫地对准少年的
眼珠。
云雀时矢
他队友呢他教练呢他哥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啊啊啊啊啊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声音传来,在云雀还是听来,如同天籁
“你们在搞什么”
一道寒芒闪过,唰地一声,云雀恭弥一把将里包恩才拉上的窗户撕了个稀烂。
小身材大力量的里包恩啧了啧嘴,看了看即将扎进云雀时矢眼珠的针尖,又侧头看了看一张扑克脸的云雀恭弥,最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来得好不是时候。”
压制他的巨力至少消减了一半,云雀时矢平静的起身,手脚并用地从被窝里翻出来,粗略观察一番青年的神情之后,咬咬牙,连滚带爬的躲到对方身后。巨
型针管扎眼球这一行为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甚至将对兄长的恐惧压到最低。
云雀恭弥瞥了一眼狼狈的弟弟,视线在对方凌乱的衣着和赤裸的双脚停留一秒,嗤笑道“呵,和鼠辈厮混久了,你终究也向他们靠拢不少。”
这已经不是云雀时矢第一次为他哥的词汇量惊叹了。草食动物、杂碎、废物、鼠辈他哥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所不知道的。
戳了戳哥的手肘,意料之中地换来一记眼刀子,云雀时矢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哥看上去不像是完全和那个鬼畜婴儿一伙的。“怎么又来了”
不是刚走吗他还以为起码要再过两天才会再见面呢。
“哦你是在驱赶我吗”青年眼神淡淡,凤眸一瞥,毫不客气道“这是并盛。”
言下之意即,并盛是他的地盘,无论他出现在哪里,都不是一件意外的事。以及,如果真的要有人滚,该滚的人只能是他们这些不属于并盛的外来者。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雀时矢自然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干脆开启顺毛大招“恭弥,谢谢你。”
奈何云雀恭弥不动如山“谢我什么”
云雀时矢呃,听我现场给你编。
难不成他真要说什么“谢谢哥
哥,谢谢哥哥没有把我直接打死”
dquo”
实在没话说,云雀时矢决定装傻。
废话,他昏迷时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哥可不会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果不其然,青年黑眸一凛,薄唇微抿,一张嘴就是嘲讽力拉满“只有同类才会关心彼此的死活。”
云雀时矢“”话虽如此,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
“都是因为草壁那家伙。”云雀恭弥垂眸。“你的好同伴找到了草壁。”所以又忙不迭来通知了我。
“但我确实没有料到,你会因为昨晚那种程度就昏迷住院。”云雀恭弥眯起眼,伸手拨开弟弟的衣领,而后眼中闪过一丝哑然,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将兄弟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里包恩心中打起了算盘。
“小婴儿,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揣着手,青年逆光站在窗前,自上而下俯视着里包恩。“他虽然是废物,但好歹也是我的弟弟。”
里包恩纯良一笑“怎么会我只是一个小婴儿,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云雀时矢
首先,他虽然搞不懂他们在对什么暗号,但他哥多半是在维护他,如果下次不加“虽然是废物”这句就更好了;
其次,那个笑得不怀好意的鬼畜婴儿,甚至连那个巨无霸注射器都没有完全收好。
云雀恭弥不喜欢成群结队,在门外出现吵闹声时,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他直接拎起里包恩的脚,从窗户一跃而下。
临了临了,他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留下一句嘲讽力拉满的“废物还是回床上躺着”。
气极反笑,但战力只能被哥按在地上摩擦的云雀时矢,生动演绎什么叫做无能狂怒。然后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交谈声,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躺好。
身体砸进柔软的床里,云雀时矢这才后知后觉他身上怎么不疼了
在昏迷之前就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本以为至少要在病床上修养一段时日。对此,他还对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参加比赛感到失望和遗憾。
盘腿坐在床上,他兴致冲冲地解开扣子。目之所及,他的胸膛洁白平坦,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那么大那么黑那么肿那么痛的伤口呢
他的恢复能力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还没等云雀时矢作何反应,房间门传来嘎吱一响。
推门而入的北信介
宽敞的房间中,几片纱制窗帘被风高高吹起,少年在床上盘坐,身躯影影绰绰,令人看不真切。目光下意识透过不断摇摆的缝隙,去找寻对方的踪影。
却见,一片雪白。
饶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北信介
也被这一幕怔住了,
,
关上房门。紧跟他身后的赤木路成光顾着和一旁的理石平介闲聊,完全不看路,直接撞在北信介后背上。
捂着发酸的鼻子,赤木路成眼泪汪汪“北前辈好痛”
“抱歉。”
“明明是赤木你的问题。”角名伦太郎刷着手机,头也没抬。
顶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北信介低下头,眼神飘忽不定。老搭档尾白阿兰察觉其心情变化,虽然不明所以,但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年回以淡然微笑,但当他再度将手放在门上时,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然后呢,然后耐心耗尽的宫侑一脚把门踢开了。
北信介
才穿好衣服的云雀时矢
来不及阻拦宫侑的宫治
“啪”
一枚圆润
的栗子新鲜出炉。
“你小子倒是敲敲门再进来啊。”宫治懒懒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颗金色脑袋上敲。
宫侑怒目而视“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方便的”
人群后方,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咳嗽声。众人大惊,连忙为其让路粉色职业装、肉色丝袜、桃红色双唇、栗色卷发俨然一位青春靓丽护士小姐。
更令人瞩目的,是“她”约莫两尺的身高,以及一对圆圆小小的豆豆眼。
“里子小姐,抱歉。”北信介的声音中带着淡淡歉意“我的队员们有些吵闹,我会训斥他们的。”
里子小姐“嚯嚯嚯”地笑了起来,娇小的双手捧着一张铁质托盘,药汤药片药丸堆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面对下巴掉地、一脸菜色的云雀时矢,里子小姐将手中托盘高高甩起,娇羞捂脸。
“这位少年,可以不要用这么滚烫火热的眼神看着我吗我会不好意思的”
顿时,无数道视线集中在云雀时矢身上。
“”
喂喂喂什么眼神啊喂没有一个人觉得叫一个打扮怪异的小孩子为“里子小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刚刚是里医生,现在是里子护士,一会儿是不是就成老里院长了。
对于一个酷爱sy的小婴儿,云雀时矢艰难决定好好维护未成年人的自尊心。他艰难开口“你误会了,里子小姐。”
见他识相,里包恩满意地点点头。
忽略这个小插曲,北信介来到他床前“身体如何”
云雀时矢本来挺好的。
“合宿那边,你不用担心,教练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接下来的时间,就好好修养吧。”
少年垂着头,似是低落般点了点头他怕他再抬头多看里包恩一眼,就忍不住笑出来。
见状,北信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后,起身就要走。
“且慢。”
身着火辣护士小短裙,里包恩在众人惊骇并混杂着同情的目光下,慢悠悠地掏出一只大碗
然后将布满托盘的各式药丸药片药汤全部倒在里面。
他甚至还掏出了一个电磁炉。
咕噜咕噜
不论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各种药剂一锅乱煮,咕噜咕噜地冒着诡异的绿色大泡。在刺鼻的气味当中,里包恩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团棉花,捏吧捏吧后塞进自己的鼻子。
然后以云雀时矢十分眼熟的姿势,平地起跳,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一般,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云雀时矢只有在稻荷崎食堂里见过的舀汤大勺。
“小帅哥,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