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颗排球

思及此处,北信介不免心中发笑

这就是他的“野心”吗

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忽一会儿,双手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机械地翻着计分板。等到北信介再次回过神来时,第一局比赛已然进行到末端。

1618,领先的一方是尾白阿兰带领的乙队,仅差两分就可以为这场练习赛划上句号。

对于这样的比分,北信介认为可以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来评价。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二传确实是一个球队的司令指挥塔。

但排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此刻,发球权再度回到云雀时矢手中。

由于排球是一项不断触球、保持球不能落地的团体竞技运动,经过无数次拍击,排球已不复比赛刚开始时的光洁。

掌心托住小球,仿佛能感受到无数残留在球面上的余温。

经过无数次跑跳,那头蓬松光亮的黑色长曲发显得十分凌乱,少许部分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只见少年伸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擦去灰尘后,又用手胡乱地将额发与鬓发齐刷刷向后抓去。

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在热烈的阳光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云雀时矢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非常好。

发烫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兴奋到颤抖的双脚、冷静的头脑

尤其是眼前的世界愈发清晰、寂静。清晰到仿佛能看清空气中每一粒漂浮的尘埃,寂静到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少年脸颊微红,呼吸平稳而绵长。他微微抬头,望向球场另一端的世界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好了。

云雀时矢勾起唇角,在他人的目光中,他笑容越来越灿烂,最后定格成肆意张扬的夸张弧度。

此时此刻,云雀时矢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包括困住他、逼迫他的禁言系统。

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一瞬间,场内场外有无数道视线汇集到他一人的身上。

“他怎么了”

“不知道,上头了”

本场唯一没上场的正选自由人赤木路成迟疑道“北队,他这”脑中突然闪过各大高校的天才们的面容,他神情复杂地拍了拍北信介的肩膀,声音很低,其中不乏同情之意“天才嘛,总是有点呃、咱们这种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怪癖。”

北信介并不感到意外“可以理解。”

赤木路成瞪大眼睛

身高在排球部中垫底的自由人挠了挠自己高耸入云的头发,脑中不断盘旋着外人对他们排球部的别称

问题儿童收容所。

很显然,身为排球部队长,北信介毫无疑问就是问题儿童们的饲养员。赤木路成哀叹自家队伍前途一片灰暗,却下意识遗忘自己也是问题儿童中的一员。

本就狭长的眼型享受似的眯起,他的视线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那张怔愣的面容上,无声道

可一定要接住啊。

下一刻,排球近乎以闪现的速度来到宫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