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回 我们走吧

乙骨忧太。

缱绻的风缠绵过耳畔的发, 少年的名字宛如温水一般浸润着她的心脏,让眼眶升腾起热意,挥之不去。

扣住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相握的状态。

“别担心, 我不会死的, ”柊月瞳注视着两人相握的手, 抬头对着乙骨忧太笑道,“真奇怪, 和忧太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格外温暖。”

那只是一个很浅的笑容, 乙骨忧太却觉得自己像被击中了心脏。

瞳酱

柊月瞳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一句话就成功看到了绯红从少年脖颈蔓延上全脸的过程“可以这么牵着吗”

“啊可、可以。”少年羞涩的声音细弱蚊蝇,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够顺利的发出声音。

乙骨忧太本来在想很多事情, 关于柊月瞳的父亲,关于「罔象女」系统,关于在井端看到的「瞳」,关于百贵船太郎口中的“杀意粒子”

这一切,在交握的双手前都变成了唯一的认知他和瞳酱牵手了

乙骨忧太僵硬的目视前方差点同手同脚,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的牵着手里属于少女的手,紧张的扣住又怕抓痛了对方小心的松开一些,又不放心的收紧。

这种紧张的情绪好像会传递,柊月瞳的心脏莫名加快了几分,轻轻握紧了乙骨忧太的手。

少年身体几不可察的一僵, 又慢慢放松下来,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力度轻轻笼住了少女的手。

那就像一种肯定的信号,让乙骨忧太莫名的安心下来。

轻盈的脚步迈过台阶,没等躁动的心跳平复,长长的石阶就来到了尽头。

柊月瞳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乙骨忧太停在了倒数第二阶, 交握的手被拉起,像是回到了最初相握的。

“对不起,瞳酱,”乙骨忧太低下头,握着柊月瞳的手变紧,“我擅自跟上了柊月先生。”

无论被冠以多么崇高的价值,人所做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是为了自我满足。

因为不去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为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想要去爱想爱的人。

那么自认为的保护,究竟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对方

“瞳酱的父亲似乎患有很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我想他或许并不是讨厌瞳酱,”乙骨忧太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会有人会讨厌少女这样温柔的人,“他只是生病了。”

柊月瞳微怔,创伤应激障碍吗

“而且,在那之前,我们在井端的杀意世界里看到了瞳酱。”

“杀意世界那是什么”柊月瞳疑惑。

“是百贵先生和鸣瓢先生所在的部门「仓」研发的最新技术,听说还是柊月先生主导的项目。”乙骨忧太来到柊月瞳身旁,和她沿着咒术高专的林荫道慢慢的走。

“柊月先生主导的科研项目叫做「罔象女」。按照百贵先生的说法,一个人只要杀死过人就会产生肉眼无法捕捉的实体情绪粒子,也就是「杀意粒子」。”

柊月瞳低下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乙骨忧太的手。

乙骨忧太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种粒子会在案发现场停留,并被名为「稚产灵」的仪器捕捉,传输回「仓」。

「罔象女」能利用传输回来的「杀意粒子」在「井」,也就是一个呈象的平台中,构建出当下与杀意粒子主人潜意识相连的「杀意世界」,并投放另一个人的潜意识进入其中。

「仓」的分析官和投入井中的分析官会利用这个与凶手相连接的潜意识世界,寻找到线索。”

“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找到绑架伊藤爱子的连环杀人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到了现场之后也没见松冈黑龙他们做什么特殊的调查,就精准的找到犯人的位置。

杀意粒子啊

“原来是这样。”

柊月瞳看向自己的掌心,如噪点般的不稳定黑色粒子从白皙细腻的掌心溢出,散落,消失。

乙骨忧太停住脚步,压抑地望向少女。

百贵先生说杀意粒子不会产生特例。

五条老师也曾说过

「一般人在正常情况下是看不见诅咒的,除了特殊的结界、道具之外,还有最常见的一种情况。」

普通人看不见诅咒的原因是没有咒力,除了特殊的结界、道具、被诅咒侵蚀之外,能拥有咒力的最常见情况是

死亡。

哪怕一个普通人,在死亡的那一刻也会释放大量咒力,这是咒术师的常识。

柊月瞳对上少年难过的眼神,微微一怔,继而柔和了表情“你猜到了啊,忧太。”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人死不能复生,但也有特例。

「亚人」。

国中的生物课本上提到过的特殊人种。

第一例亚人被发现是在十七年前的非洲。

目前全世界范围内被确认为亚人的有四十六名,而日本国内的,有两例。

这是曾经生物测验上的题

目。

「一次性过量的能量会怎样呢」

被按进乙骨忧太怀里的时候,柊月瞳是怔愣的。

“对不起,瞳酱。”少年干涩的开口。

柊月瞳睁大眼睛,为什么乙骨忧太要道歉他要,拒绝她吗

“全部都是我的错。”

柊月瞳猛地一怔,属于洗涤剂特有的清爽气息淹没了口鼻,是阳光晒过之后暖洋洋的味道,熏得人眼眶发酸。

“忧太”

乙骨忧太拥紧了怀里的少女,他是不可救药的笨蛋。

一直让瞳一个人承受着一切。

明明,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任何异常,他却视而不见的在等待着对方主动开口,只因为假象对他更加有利。

明明,少女没有拒绝过他任何一次啊

“对不起”

亚人和人类唯一的分别,就是死亡。

不死一次的话,就完全没有办法分辨。

哪怕只要有一次,他问了,哪怕只要有一次。

“一直以来瞳酱也很害怕吧。”

柊月瞳僵直的被拥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轻轻回抱住乙骨忧太。

她想说没有,嗓子里却像哽了硬物堵住了所有声音。

柊月瞳试图往前走一步,腿却不受控制的一软,向地上跪倒。

少女本能的攀住眼前人,后知后觉,原来这种情绪叫做「后怕」。

她一直在害怕这件事被发现。

她一直在害怕这件事不被发现。

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柊月瞳觉得自己的情绪仿佛和身体割裂了一般,她冷静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