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盛德仙君!

到了熟悉的地盘,刀疤迈着修长的四条腿领路,时不时用眼神示意白清欢看向某处

譬如古朴开裂的青石板山阶,再譬如野蛮生长的荒草野树,又譬如此刻那座四面透风的寥落剑庐。

果然不是荒山,还是有点东西的。

可惜东西不多。

白清欢推开门闩,屋内倒是整洁,无半点尘埃杂物。因为拢共也就正中摆了一张打坐的蒲团,其他便是连桌椅也无,有一瞬间,白清欢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艘破烂云舟上。

不对,云舟上的虽然老旧,但那怎么也是万宝阁的好东西,段惊尘这里的却只是凡物

刀疤跟着进了屋,已经熟络的走向蒲团,转了个圈,懒洋洋团缩在蒲团上了。

白清欢“”

原来唯一一个蒲团还是狗的

那一瞬间,白清欢脑中已然浮出一连串逻辑合理的推测。

山村少年生来身份低鄙,被修真世家掳了当剑奴,期间各种磋磨折辱与恶意几乎不曾停歇过,在那些生于锦绣富贵之家的天之骄子眼中,剑奴岂不就是贱奴吗

他是生锈断裂的残剑,是炼废无用的丹药,是无人问津的一粒尘埃,所以他们欺他辱他,即便他后来成了天之骄子,成了青霄剑宗的盛德仙君转世,可在那些人眼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世背景依仗,平白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罢了。

当鄙弃中多了嫉恨之后,段惊尘的处境也就更加艰难了。

推论结束。

白清欢表情莫测,倒不是心疼段惊尘,而是想到自己现在就是这样一位悲催到堪为话本男主的少年仙君,她背上感觉有蚂蚁在爬。

不能忍。

她成为段惊尘是来享受当祖宗的快感的,不是来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

白清欢“刀疤。”

细犬缓缓抬头,纳闷看着她。

“这地方狗都不住,我们走。”

刀疤抬起前爪指着自己的狗头,眼睛睁大拷问她。

“汪”我不是狗

白清欢不曾有过狗友,听不懂剑灵的狗言狗语,所以只是利落转身就走。

刀疤不解,还是老实跟了上去。

她自芥子囊中取出天倾剑,出鞘,提着剑带着狗走出这座荒山,又沿着来时原路折返,最后停在了青霄剑宗最中心处。

白清欢双手握着剑柄,将剑插在地上,自己则是抬头眯眼,肃然看着正前方那五座几乎直直穿入云霄的主峰。

有几名弟子认出了那边提剑而行的人,不由窃语“那是段师祖吧听闻师祖受伤了,怎么今日还带着剑杀气腾腾出来了”

“不知道啊,想来又是到了找庚金峰主切磋的日子”

“啊段师祖又要去揍啊不,是去找我师伯了诸位慢走,我先回去给师伯递个口风”

“别急啊他去的好像不是庚金峰,是甲木峰”

甲木峰峰主,林儒风,渡劫初期修士,使得一手精妙绝伦的木系剑术,剑风看似绵软柔和,实则重意不重力,最擅长借力打力。

其峰主人如其剑,也最擅借力打力。

说来也巧,两人都是万宝阁顶层的常客了,阁内顾及两宗关系,特意将两人的固定位置安排得相隔甚远但是远得就那么巧,正好遥遥相对,白清欢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贱笑的脸。

林儒风这厮很是卑鄙,每每白清欢有欲拍下的宝贝,他都要不动声色跟着抬价,非要让她多付出几万乃至几十万灵石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