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敞开的卧室门口,如一抹沉默晦涩的影子,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咔哒”一声,正是他关上门时、金属门闩与卡扣发出的清脆声音。

在那堪称晦暗的视线注视下,猫又场狩心底忽然生出点悚然惊惧。

这股情绪难以明晰从何而来,但当与沉默的孤爪研磨对视时,一点一点从心脏蔓延,莬丝子般缠绕上他的身体,紧紧束缚起他的面庞、四肢、喉管。

等等、虽然不打一声招呼就看布丁头前辈私人物品的行为不太好。

但是这个氛围,猫又场狩冷汗涔涔。

难道是雨夜惊魂杀人夜吗。

“研、研磨前辈”

“你看见了。”

猫又场狩卡顿的嗓音被孤爪研磨一句话终结。

抿了抿唇,他有些失语。

拥有竖立猫瞳的来者语气平静,垂在颊侧的发丝蓄积起滑下的水滴,顺着重力滴落,“啪嗒”一声落在地板,溅起小小的水花,然后被人毫不留情地迈过。

孤爪研磨动了,朝他所在的方向。

平静又压抑的语气,拉开窗帘的玻璃窗外,一道撕破夜幕的闪电骤然划过天空,室内猛地一暗一亮。

不过三秒,轰然骤鸣炸响在耳侧,似响雷击中大脑,猫又场狩只觉自己陷入一瞬目盲与失鸣。

仅是转瞬之间,表情晦暗不明的孤爪研磨已直直站在他的面前。

长身直立,室内暖色灯光无端发凉,映在两人几乎重叠的身影之上,拖出长长的阴影。

“场狩,你看见了,是吗。”

轻且微沙的少年音平缓于耳侧响起,极近距离间质感无比沉重,如浸没口鼻的水流,缓缓剥夺呼吸的权利。

一滴水,“啪嗒”落下,滴落在黑发少年暖色的脸颊。

微凉水珠从眼睑微下之处缓缓下滑,拉出一道细长的水渍,似眼眶蓄满的泪水,承载不住颤颤巍巍溢流下的一滴。

猫又场狩察觉到点湿意,缓缓眨了下眼。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孤爪研磨周身气势强压、整个人姿势转换。

再意识到时已经躺在身后的床上,极为受限。

而房间的主人,此刻正单手撑在他脸侧。

垂下的金色发丝带着潮湿的水汽,那双竖立眼瞳沉默看着他,其内映出蓬松发丝散乱的双黑少年身影。

不、这个情况,总感觉哪里不对

猫又场狩大脑运转,试图捉住自己飘远的思绪。

但此刻无论是过于靠近的距离,还是过于暧昧的气氛,紧紧攥住他视线的孤爪研磨,与姿势受限供血不足的大脑,都无一限制了他对此刻所处情境的解读。

仰躺在床上的黑发少年呆呆地望过来,散乱黑发映在整齐叠好的浅色床单上,色差对比感拉满。

他似是对当下所处境况不解,柔软微薄的唇瓣抿起,温暖柔缓的热度远远不断从他身上传来。

孤爪研磨垂下眼。

现在,潮湿的、冰冷的,变成了他。

宽松微大的替换衣物终于显露出它的弊端,松松垮垮地露出一点白皙光洁的脖颈皮肤,乱糟糟的纯黑发尾散乱压在其上,似白纸上的一抹乱涂墨渍。

手指不着痕迹抽动了下,孤爪研磨转移开目光。

“研磨前辈,我看见了。”

走神的猫又场狩低低声开口,温暖的吐息就这么轻柔徘徊,小钩子般唤回他的注意。

“但我不会说什么的。”

黑发少年似是微微笑了下,黑曜石般的黑亮眼瞳映出其上的沉默身影。

他声音放得又轻又低,似仅存两人之间的私语,也似夜半无人时的呢喃,

他缓缓伸出手,柔软的指腹拂去孤爪研磨眼睑下一点潮湿的水渍,柔软的唇瓣弯起一点弧度,

“前辈喜欢怎么样对待都好。”

“我都不会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