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值当

民国小掌柜 折吱 2390 字 6个月前

其实胭脂凤尾白菜同虾仁滑蛋这两道菜,他也能做。只是他刀工还不到家,蒸蛋的火候把握得还不是很准

“你替爹爹看一下,是不是你大伯寄”

“阿笙”

“阿笙”

方庆遥把信递给儿子,阿笙好半天都没没反应,更没有伸手去拿。

方掌柜的脾气一上来,在儿子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阿笙望着街角犹自出神,冷不伶仃被爹爹给推了这么一下,吓一跳。

脑袋朝后,仰着脸看着爹爹。

见爹爹脸色不大好,乖乖地从长凳上站起身,打着手势,问“爹,什么事”

方庆遥手里头拿着信,板起了脸,“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可不是丢了魂了么。

他的魂呐,几日前便丢春行馆里头了。

哎。

二爷近日没有点长庆楼的吃食也便罢了,怎的福旺都不上街了。

阿笙哪里敢让爹爹知道,自己在想着春行馆的那位。

他红着脸,咧开嘴笑,做了一个打呵欠的动作,意思是自己方才有些犯困,走神了,没听着。

打手势,央着爹爹再说一遍。

天气是愈发地热了。

树上枝头的蝉声愈来愈密。

就是这天气没个准。

常常是上午还晴空万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天色就会暗了下来,突降阵雨。

这天午后,天色越来越沉,不久,便下起了雨。

“少爷,天下着雨呢。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您忘了,您先前是怎么病的来,我先扶您进屋。”

雨势愈发地大了,管事的在二楼关窗,冷不伶仃地瞥见站在走廊上的谢二,急忙走下楼。

谢放望了眼院门方向,月亮门的那头映着几朵在雨中明艳动人的山茶,未见人影。

谢放只好暂时收回了视线,由陶叔扶着,回屋里坐,无奈地道“陶叔,我不是纸糊的。”

不是只要一淋雨,就会化。

陶管事却是不管,少爷重新在屋里坐着,才放心。

四下看了看,没见到福禄、福旺,微带着不满“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儿福禄、福”

管家话尚未说完,忽见谢二从檀木椅上站起身,神情微带着急之色。

管家一脸纳闷,顺着少爷的视线,转过头。

但见月亮门的那头,一把油纸伞露出一个角。

这段时日,谢放很忙。

他在养病的消息,是他特意让府中的人透出去的。

从前他是懒得经营这些的,他天性懒散,除此之外,亦是不想落下话柄,惹大哥他们猜忌。

可他忘了,在这乱世,倘使叫人过于放心,甚至不被放心上,同蝼蚁没什么区别。

一只蝼蚁,是无法苟活于乱世的,更无法护住阿笙。

“谢二”虽空有一个名头,到底“沾”了谢家主家的“谢”字,他病中的这些时日,来了不少符城的名流乡绅。这些人里头,有纯粹登门来探病的,更多的是上门来求谢二公子递个话,或者是谋个事,还有的寻求跟他合作的。

他让陶叔把每一位访客的姓名,探访目的一一做了记录。

他自己再依据陶叔的记录,另外誊写了一份,依照他记忆当中这些人后来的成就,分别做了标注。

家里访客不断,自是不便让阿笙过来。

总算来拜访的客人渐渐地少了,近日又总是下雨。

唯有今日清晨起来,天是阴的。

就点了长庆楼的吃食。

谁曾想,过了午后,雨越下雨大。

他不放心,便让福旺出去替他接一下人。

福旺替旁边手里头拿着食盒的人撑伞,两人一起转过月亮门。

油纸伞遮挡了视线,可谢放还是一眼认出,福旺身旁的人,并不是阿笙。

这么大的雨,阿笙没来自是最好。

谢放既松了口气,又难免有些担心。

以往只要是春行馆的外送,每次都是阿笙来送,从未有过例外的时候。

今日来的怎是一张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