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本就昏暗,窟穴之中更是见不得一丝光亮,可奇怪的是,她却看得很清楚窟穴之中别无他物,唯有壁上嵌着一副巨大的动物头骨。头骨高有丈余,深目巨口,数十枚牙齿参差排列,最长的约有六尺,森然可怖。而更可怖的是,头骨口中正“咬”着一个人。

察觉到她进来,那人动了动身子。交错的利齿有如枷锁,牢牢钳着他的手脚。他勉强抬起了头,散乱的发丝遮掩了面貌,唯见得一双黑亮眸子,凛凛有神。

“呵,”他开了口,沙哑的嗓音掺着几分轻嘲,“师尊今日好闲情,总算是想起我来了”

师尊

她正将这称呼细细琢磨,却听他又道“师尊是有心饿死我何苦呢既然认定我欺师灭祖,不如痛快点杀了我,岂不干净”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声音愈发嘶涩。言语之间还夹杂着粗浊的喘息,一听便知疲惫虚弱。

她差不多明白了彼此间的关系,再想自己这一身狼狈,或许正是“欺师灭祖”所致。可能也是因此,她才将他锁在了这里。如此这般,若被他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只怕多有不利。她沉默着,思索如何应答才能出套出更多讯息。

见她迟迟不接话,他笑了出来。但很快,一阵咳嗽便将笑声扯得支离破碎。他缓过气息,沉了声,平静的语气听来凉薄而又疏离“墨知遥,放开我。”

墨知遥

这难道是她的姓名

心神悠悠一荡,她听得轻幽回响在耳畔低低诉道老朽送小友两个字知遥。小友所修功法诡谲凶险,前无古人。得道飞升恐是遥遥无期。但愿小友能知难而退,莫要虚耗一生。

呵,知难而退,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