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接下来几日,天空放晴了……

“砰”一声,只见那人磕到了一旁的木料上,额头一下就红了。

“不打紧不打紧。”赵来景一手摸着额头,另一只手朝下压着,笑着示意自己碰得不疼,不要紧。

“我那三条船就麻烦老板了,潘大哥,也请你多费点心。”

赵来景见潘三金也看了过来,笑着也打了声招呼。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芭蕉村这边的龙舟厂,就数潘三金和方怀平的手艺特别好,做出来的龙舟大气,龙头威风,划起来也灵活。

去年的龙舟节比赛,龙王就出自这两人经手打造的龙舟。

潘三金“一定一定。”

赵来景往外头走,他的车子停在村口,走之前,听到潘垚喊潘三金爸爸,他还诧异了下。

没想到,三金师父这样的乡下汉子,生养的小孩竟然生得这样出色。

造船厂老板在一旁欲言又止,等到赵来景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小声嘀咕。

“这小赵啊,人年轻又有钱,也阔气,我一说价格,那是二话不说的就应下了,也没有七抠八搜地说些让人扫兴的话,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就是这儿不行。”龙舟厂老板潘在龙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摇了摇头。

“刚刚我就想劝他了,这天儿也没太阳,瞅着就是傍晚了,就别再戴墨镜了,瞧他潇洒模样,我就愣是不好意思说。”

这不,刚刚那小子就把脑袋磕了。

“戴着黑眼镜,以为自己倍儿有面,实际傻乎乎的。”

潘在龙摇头,感叹自己这造船厂老板也不好当,上门的都是大爷,他得捧着

潘垚和潘三金听了这话,对视一眼,都是想起了老仙儿。

潘垚笑弯了眼睛,“一会儿我就给老仙儿讲这事,让他别老是宝贝那眼镜。”

听到潘垚提到于大仙,潘三金瞅了瞅篮子,打发潘垚快去于大仙那儿送点心。

“我这一份,等我吃完了,一回儿自己碗筷回去,回头那老仙儿等急了,又在我这儿眼酸,说一些什么师父就是不如爸爸的酸话。”

潘三金挺直了腰板。

按他心里话来说,这做师父的,本来就不如当爸爸的亲昵

老仙儿好胆,硬是要和他比算了,他潘三金大气,就不和这老仙儿多计较了,毕竟,老话都说了,肉要埋在饭里吃才香

盘盘和自己更要好,这事儿啊,他自个儿知道就成

潘垚“那爸爸我先去小庙里了。”

潘垚和潘三金喊了一声

,拎着篮子往小庙方向走去。

潘三金和方怀平吃了酒酿丸子,只两个人便将一保温桶的丸子吃了干净。

方怀平搁下汤碗,喟叹地摸了摸肚子,“舒服”

“你家爱红手艺真是不错”他递了根香烟过去。

“我不抽。”潘三金连连摆手,“我家那臭丫头就是狗鼻子,要是抽了烟,保准她闻得出来。”

“她也不念叨我,就一直瞅着人,还要抱着那大猫瞅人,我可受不住”

潘三金口中的大猫是潘垚从g市带回来的猫灵,它吞了猫睛,又时常跑去山里修炼,太阳一落山,倒是能在家中显形。

时不时地,它还会抓点老鼠和老蛇回来,在经过潘垚一次认真又严肃的会谈后,这才舔了舔猫爪子,勉勉强强接受这家人不用它养着的事实。

见潘三金不接烟,方怀平也不勉强。

“你呀,这是多了个人管着了以前是爱红,现在还有你那闺女儿。”

潘三金自豪,那是

有老婆闺女管着多好。

他瞧见方怀平将香烟闻了味儿,犹豫了下,也没有抽,只把它往耳朵后头别着,这会儿歇够了,站起了身,准备继续忙活龙舟活儿。

潘三金瞥了一眼,只见他揣口袋里的烟是红缨牌的,这牌子是老牌子的烟了,以前时候抽得多,味道重,还没有过滤烟嘴,每次都要抽到屁股后头,都要烫着嘴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掐了烟头。

现在抽的人少了一些,不过,在一众烟里,它便宜呢,乡下地头,还是挺走俏的。

“怎么不抽了”

“不抽不抽了,省点烟钱,下次去九门镇瞧知落和书浩这两个孩子时候,还能多带几斤米,也给小孩割两斤肉。”

潘三金听潘垚说过方怀舟的事,也没有和方怀平多说。

说什么说人家兄弟前几年成缚地灵了,一直在码头那儿重复摔跤跌死的事,他个外人听了都唏嘘,怀平这做大哥的,听了只会心里更难过。

“下次去的时候,上我家拎几条鱼,芦苇江捞的,不值钱。”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能让小孩吃些肉,补补身体,长长个子,方怀平也没犟着脸面,硬撑着说不需要。

他膛红色的脸上漾开个笑意,就和潘三金一道做活了。

难得大方的潘三金却不自在了,“你忙你的,别凑我这么近。”

“不成,我就在这旁边做活。”

“我算是发现了,三金你周围的蚊虫也少,是不是你家盘盘给你画符了”

乡下地头的蚊子毒着呢,尤其在河边草丛边,造船厂就更是蚊虫泛滥的地方。

冬天天冷还没什么,这春日时候,蚊虫恼人得很,咬得人双腿发麻,疙瘩一粒粒起,好些日子都退不下去。

点蚊香都没什么大用。

潘三金得意,“应该是盘盘给我的平安扣的原因。”

方怀平瞅着潘三金,神情复杂,这铁公鸡真是捡了个宝贝蛋回家了。

潘三金也大方,“回头我问问盘盘,能不能画些驱蚊的符箓,到时你们去小庙求一求,往家里一贴,蚊子也能少许多。”

方怀平大喜,“要真有这符,我过两日就去小庙上香”

“下次去九龙镇,给我那侄儿侄女也带一些。”

“你是不知道,他们小娃娃皮肤嫩,尤其是知落那女娃娃,蚊虫一咬,两腿密密麻麻的,瞧着就吓人。”

方怀平大吐苦水。

潘三金叹息。

这孩子没了爸,妈也改嫁了,就是过得不容易,特别是家里还穷,苦的都是孩子。

方怀平倒是看开了许多,“再过几年就好。”

“人活在这世上,哪里能没个意外远的不说,就刚刚那定龙舟的小赵,你瞧他那副傻乐模样,还道是个有福气,家里太平的吧。”

潘三金意外,“难道不是吗”

方怀平摇了摇头,“前两年时候,咱们村周建章,就老周,他开船的时候,不是从河里拨了具尸体上岸吗”

“就脖子戴金链子,手上戴外国货手表,叫什么大米手表的嗐,我也不知道那名儿,反正拗口得很,外国来的东西就是不如咱们国内的踏实,接地气儿”

方怀平吐槽了下欧米茄手表的名字。

“那尸体啊,他就是刚那小赵他爸。”

潘三金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唬你作甚”方怀平拿着刨刀刨了一层木头,吹了吹,上头的木屑掉落,一边还分神和潘三金唠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