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三人哪里见过这等阵……

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顿时,个小伙子都青白着一张脸,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眼里有狐疑和犹豫。

觉得这一刻, 对方也又些吓人,脸白得像鬼, 不像是平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鬼附了身。

一时间门, 空气都好像凝滞,只听呼吸声急促。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又一声焦急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 伴随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踢踢踏踏沉重的脚步声。

人转头去看。

果然, 原来倒在血泊中的人影又不见了,地上只有浮土, 没有鲜血, 看过去干净极了, 下一刻,就见扛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又出现了, 急慌慌的往前奔去。

再次擦身而过时,真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瞪得老大, 里头布满了惊恐。

好半天,在男子的死亡又一次重复时,真子哭丧着脸,扯了扯两人的袖子,几乎是以气音问陶一锋和陶小宝,

“一锋哥,小宝哥,这下怎么办啊。”

陶小宝没有说话,只狠狠地咬着后牙槽。

不狠一些不成啊,要是放松一点,他的牙齿绝对打磕绊了

旁边,陶一锋的手也捏紧了自行车的车把,头上冷汗直下。

向来爱笑爽朗的面上也没了其他表情。

怎么办

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别怕,咱们往前走,我听家里老人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把火,只要火不熄,那鬼就奈何不了我们”

“我和你们说啊,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甭管是什么,咱们都不能回头,不能让这把火被熄了,听到没”

陶一锋声音拔高,片刻后,他镇定了下心神,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目光落在其他两个面上,神情严肃又认真。

“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能叫彼此的名字。”

乡下地头,总有那么一些奇怪的故事,像什么被鬼喊了名字,应了之后,便会被鬼带走之类。

陶一锋人都是听过这些故事的。

真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咳,哥,我知道了”

显然,真子是真的憨,他差点又喊了陶一锋的名字。

旁边,陶小宝立刻想到刚刚这小子,一口一个一锋哥,一个小宝哥,当即脸色青了青。

“你个傻小子”陶小宝给了他一个脑崩子。

末了,他和陶一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哈哈。

陶一锋乐观,庆幸这鬼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也不知道他们姓陶,不怕不怕。

人骑着自行车往前,真子坐在陶小宝后头的车后座上。

周围起了雾,明明是黄昏时候,太阳落山,天色才笼上一道黑,四周却晦涩黯淡得厉害。

前头的船客越走越远,身形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蹬自行车的陶一锋和陶小宝都有些着急,这眼瞅着前头的人越走越远了,他们还被困在这儿,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当真是鬼打墙。

春日时分,陶一峰和陶小宝两人蹬的是满头是汗,后背湿漉漉沁着汗,一阵凉风吹来,凉飕飕又阴深。

“我们歇一下吧。”陶小宝开口。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只听自行车急急地刹住,轮胎在石头地上滑过,地面上头有一层薄沙,瞬间门,车子有些滑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龇”

陶一锋皱眉,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陶小宝牙齿都在打颤,好半天才道。

“自行车,轻了。”

“我的自行车轻了。”

陶一锋一惊。

陶小宝载着真子,真子年纪十七,虽然长得偏瘦一些,个头却不矮。

这样的人坐在自行车后头,蹬车是有些累的。

更何况,他们一直在码头这一片地方打转,这路,它多是上坡路。

按理来说,这自行车后座该是沉甸甸的,蹬起自行车来得使大劲儿。

不知什么时候,陶小宝觉得自己蹬起自行车来,一点也不费劲,轻轻松松的,车轮子就轱辘轱辘地朝前滚动了。

陶小宝想回头看。

陶一锋厉声,“不能回头”

陶小宝僵了僵。

这一瞬间门,他想了很多,真子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被鬼抓走了那小子是不是哭丧着脸,在那儿呼着喊着,找他和陶一锋。

陶一锋脸上面皮跳了跳,他看着浓雾,眼神戒备。

“鬼都是狡猾的,它肯定是在引着咱们回头,大哥,儿还等着咱们救他,咱们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

因为不能喊名字,陶一锋便将人按年龄排了序,陶小宝老大,真子老,他自己当那老二。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走远了一些,刚刚一直

重复着男子赶船摔跤的事,这会儿也停歇了。

按理来说,不看那男子摔得血糊糊的一幕,阴森和瘆人应该减弱一些,然而不是这样,事实恰恰相反。

看着怎么走都走不出的码头,周围有迷雾茫茫,陶一锋和陶小宝心里像坠着沉甸甸的秤砣,更没底了。

就怕突然蹿出点什么,比如说,带着血的真子

这样一想,瞬间门,浓雾弥漫,又有脚步声从雾中传来

芭蕉村。

周爱红煮了一日的大锅饭,都惫懒了,准备今晚就吃鸭肉煮粉干。

白天留在瓮罐里的粉干热了热,大火舔邸锅底,大锅里的粉条“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很快,一股诱人的鲜香就传出。

长长的粉条碎成小段小段,潘垚拿小杌凳垫在脚下,站在灶台前,将自己早就切好的芹菜段往里头倒。

锅铲搅拌,末了拎了醋瓶子,潘垚嘀嘀咕咕。

“好香,再添点醋就能更香了。”

“好啦好啦,妈妈来就好了。”周爱红笑着接过潘垚手中的醋瓶子和锅铲,催促道,“去瞧瞧你爸爸回来没。”

“好嘞。”潘垚跳下小杌凳,朝院子外头跑去。

潘金还没有回来,潘垚搬了张小杌凳,坐在院子的枇杷树下等着。

春日到了,枇杷树上那小巧的白花凋谢去,不知什么时候,宽大叶子间门挂了果。

枇杷果小小的,还是青皮模样,一瞧就酸。

“叮铃铃,叮铃铃。”潘金自行车的铃声响起。

潘垚一下便回过了头,冲着潘金摇了摇手,喊道,“爸爸”

“哎”潘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柔软了。

枇杷树下,小姑娘坐着小杌凳,抬头看树上的枇杷果,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要吃果子吗”

“不吃,酸”潘垚皱了皱鼻子。

潘金哈哈笑,“咱们不吃枇杷,爸爸明儿给你采桑葚,龙舟厂附近就有,爸爸明儿带回来。”

“谢谢爸爸。”潘垚期待。

潘金揉了揉潘垚的脑袋,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他将自行车停在堂屋,这时候的自行车有钢印,轻易是丢不了。

不过,一辆自行车可不便宜,潘金爱惜得很,空闲了便要拿着布对它擦擦洗洗。

春日夜里露重,他可舍不得将自己的自行车搁在院子外头。

搪瓷大海碗装着满满一碗的粉干,端了上来,老鸭蘑菇的香气霸道,又带着粉面独有的香气,醋溜溜的酸香味一冲,潘金肚子的馋虫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