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捉虫) 陶一锋:…… ……

不过,潘垚和于大仙都瞧过了,在这一处建房子,前头正好有一条河流淌过。

两人定了朝向,让河流落在明堂朱雀位,这样一来,山主贵,水主富,回头老仙儿住在里头,定然是老年有福,食仓满满的好福气。

“吃点心喽”周爱红笑着吆喝了一声,招呼陶一锋几人。

“真子,小宝哥,去洗个手,吃饭了。”

陶一锋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招呼了另外两人,朝不远处的河边走去,蹲身洗手。

这时候的河水干净着呢,没有工厂朝下头排工业污水,也没有下水管通粪便到大江。

江水清冽,能洗衣洗菜,就连烧饭都是可以的。

很快,三人洗净手,走了回来。

都是做活的,左右身上都肮脏,三人也不讲究,拿了几块青砖叠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辛苦了,来,吃一些点心,休息一会儿再干。”

周爱红接过潘垚递来的碗,大勺子在铁桶里搅了搅,往搪瓷大碗里舀了八分满的粉干,里头混着鸭肉。

她一边将碗递了过去,一边笑道。

“只管吃,我特意多煮了,吃不饱咱们再添。”

“多谢大姐了。”陶一峰接过,乐乐呵呵地道谢,又招呼自己带的两个徒弟不要拘谨,“吃吧,吃完了休息十五分钟。”

“大姐煮的真香,您有心了。”

瞧着粉干里的鸭肉,陶一峰暗叹,这一家都实诚。

周爱红倒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吃饱了,肚子里有油水了,那做活才有力气嘛。

陶一锋“小宝哥,吃啊,香着呢。”

听陶一锋在招呼那叫小宝的,因为这名字,潘垚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人虽然叫小宝,年纪却一点也不小。

只见他二十好几快三十模样,瘦黑瘦黑的,留了一头的板寸,眼角位置还有一道疤,这让他看过去有几分凶相。

陶一锋注意到潘垚的视线,都忍不住笑了。

“他真叫小宝,陶小宝,我们镇上的,现在跟着我做徒弟。”

旁边,陶小宝吃着粉干,将筷子扒拉得飞起,埋头苦吃。

末了,他瞥了陶一锋一眼,也不讲话,只眼睛盯着人,半晌后吐出三个字,“叫宝哥。”

叫什么小宝哥,喊一声宝哥就成

陶一锋哈哈大笑,再一喊,还是叫小宝哥。

三个成年的男子,做的又是下力气的活儿,没一会儿,周爱红带来的一桶粉干便被吃空了。

三人在榕树下头歇着,春日的太阳是不晒,不过晒上大半天,那也会晒伤人的。

潘垚帮着周爱红将脏碗收进铁桶里,留下茶水和干净的陶瓷小碗,准备拎回去洗。

墙已经砌高了,陶一峰站在高处,砖没有拉上去,每一次砖用完后,下头的陶小宝便丢一个上去,正正好落在陶一锋的手心。

潘垚瞧得颇为稀罕,绕着屋子走了两圈,还去瞅这砖砌得工整不工整。

不愧是孙永传特意推荐来的,陶一锋这手艺着实不错。

只见砌屋子的地方拉了墨斗线,砖块就依着线砌的,上下特别直,没有一丁半点的歪扭。

这活做的是花了心思的。

陶一锋在高处,瞧见潘垚看墨斗,还咧嘴笑了笑。

日头一点点偏西,鸟儿扑棱着翅膀朝山林方向归去,倦鸟归巢,做活的人也回去了。

上船的人比较多,还有推着自行车的。

客船在水中微微晃荡。

耳朵边除了流水的声音,便是那脖子上套了绳子,身前挂一块板,上头都是零嘴的妇人在叫卖。

“瓜子嘞,香喷喷的瓜子。”

“广澳梅,吃一颗酸酸甜甜,不会晕船的广澳梅。”

“”

“小弟,要不要来瓶汽水儿。”妇人侧了侧身,露出腰侧的白布袋,里头是一瓶瓶的汽水。

透明的厚玻璃碰一碰,还叮叮叮的脆响。

这几天陶一锋经常坐船,有时会买些汽水什么的,船上卖零食的妇人都认得他了。

“成,给我三瓶汽水。”陶一锋笑道。

汽水到手,还不待妇人递过开瓶器,陶一锋对着座椅木头边缘一压,这瓶盖便开了。

陶小宝嫌弃,“回回喝汽水,咱们是真男人,又不是小娃娃,要喝也得喝百乐啤。”

陶小宝说着嫌弃的话,不忘怂恿卖零嘴的妇人,“大姐,下回进一些啤酒来卖,别人是不知道,我们肯定是会买的。”

做活回去,喝点酒最是解乏了。

妇人笑了笑,嘴里应着好,心里却不以为意。

汽水便罢了,酒可不行,这出门在外,喝了酒磕磕碰碰了,回头找的是谁,还不是找她这卖酒的。

想要喝酒啊,还是在家里喝就成。

前年时候,九龙镇码头就有个赶船的,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瞧着船要开了,心里一急,赶着路便摔了,这一摔啊,就再没有睁开眼睛。

卖零嘴的妇人心中惋惜,嘴上自然不说这些扫兴的,只笑得爽利。

“成,下回进货的时候,我瞅瞅有没有酒,有的话就捎带上几瓶。”

陶一锋喝着汽水儿,突然想起来什么来,他一拍大腿,瞅着自己手中的汽水瓶,还是橘子味儿的汽水儿,笑着道。

“嘿,我见过那潘半仙”

“我就说那小孩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敢情,他和她还是在船上遥遥碰过杯的交情啊。

陶一锋越想,越觉得可乐。

“谁”陶小宝问。

“就这次于东家那小徒弟,和大嫂子拎粉干来给我们吃的小姑娘。”

陶一锋想着那大冷的天儿,还和自己一样喝着汽水的潘垚。

天冷都要喝,可见是个爱喝汽水的。

他准备明儿上工了,给潘垚也带一份。

“哈哈。”放工了,陶小宝和真子浑身轻松,听到这话,都笑了几声。

“你还真的相信这小姑娘是半仙啊,这都是迷信,我瞅着她那师傅,也就是那老仙儿,倒是有几分神通的模样,主要是够老”

真子点头。

“别的不说,那眼睛是有点像那相面看卦的先生,城里的桥洞下待着的大爷就这模样,要是再加一个黑色的虫合虫莫镜,那就更有那味儿了。”

真子说着,还有些替老仙儿遗憾,遗憾他没有那虫合虫莫镜。

陶一锋一拍两人脑门,“别胡说”

想了想,怕这两人口无遮拦,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着人,得罪了人家。

陶一峰将自己从孙传永那儿听来的事说了说,最后道。

“孙哥说了,要不是嫂子剪了个小蛇生肖给人家,小姑娘喜欢,又买了个金牛剪纸送他们,大年三十晚上,他们一家都得被屋子压塌喽,有没有命还另外说”

陶小宝和真子俩听了,眼睛瞪得老大。

“真,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