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潘垚见顾菟还在发愣……

潘垚见顾菟还在发愣, 也不见外,起身牵起它的手,笑着道,“跟我来。”

说完, 她往芦苇江中跳去。

只听“噗通”“噗通”声起, 江面漾起两圈涟漪。

顾菟跟在潘垚身后, 见她小小的魂灵在水底莹莹有光, 就像一团光团, 照得冰冷发暗的河底都有了温度。

一人一妖从水底掠过。

聚在一起的小鱼群,水里浮动的砂石,随着流水摇摆的水草,还有砂石堆里吐着口的蚬子河蚌

方才匆匆见过的水景,在潘垚的牵引下, 一下就鲜活生动了起来。

天大地大, 世界不是只有偶尔飞过飞鸟的井口大小。

顾菟心中的愤懑一点点消去。

潘垚回过头, 冲着顾菟眯眼笑了笑。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眉眼弯弯, 鼻子小巧圆润, 唇边漾起两个小梨涡, 细细的水泡泡随着呼吸咕噜咕噜的往外冒,一串又一串。

好玩

潘垚又找到了乐趣。

她自在极了,像条大鱼一样绕着顾菟游了几圈,特意吐出大泡泡小泡泡, 以水推着泡泡, 让它们将顾菟包裹住。

“呱呱。”

顾菟不甘示弱,大肚皮动了动,水底瞬间门出现一个巨大的泡泡, 直接将潘垚缠住。

潘垚哈哈大笑。

她也不慌,任由泡泡将自己带着,浮出了水面。

月色明亮,两人在芦苇江的江面上推泡泡,嬉闹玩耍。

星星在远处眨眼睛。

潘垚玩的累了,直接躺在江面上,四肢浸在水中,耳边是流水潺潺的声音,静谧又宁静。

“好了,天都要亮了,咱们该去捞水管了。”

说完,潘垚率先起身,一头往河底扎去。

顾菟不知道为什么,等它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跟上了潘垚。

两人在芦苇江底翻找,潘垚在前头,顾菟在后头,水管有的扎在河底的淤泥里,像箭一样,有一些淌在水中。

不一会儿,潘垚就捡了好一捆,她嫌一趟趟的往河岸上丢麻烦,转头就对顾菟道。

“你把嘴巴打开,这些水管先寄在你的肚子里。”

顾菟

也对,事情都是它折腾的,理当由它自己收拾。

顾菟张嘴,“啊。”

“你这肚子真好使。”潘垚又好奇了,“它能装很多东西吗”

顾菟将水管吞下,它忍住打呱呱的冲动,拍拍肚皮,故作轻松,道。

“自然,我都说了,我有金蟾血脉,金蟾是什么那是肚藏金山,口吐金钱的富贵人”

言下之意,金山都能吞了,这肚皮能不大嘛

潘垚哈哈直乐,“那你好好修行,肯定有一日能够重现祖上荣光。”

她环顾了下周围,水底已经没有水管了。

“你数一数,看看数量对不对得上还有没有落下的”

“我不识数。”

见潘垚难以置信的神情,顾菟难得有些羞赧了,它轻咳一声,大眼睛咕噜噜的看向旁边。

“那什么,也不是不识数,就是多了就数不清了。”

“先说一句啊,不是我偷懒蠢笨,我们妖精和你们人类不能比,能开智通灵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潘垚

“成成,我知道了,没说你笨。”

这就是只井底小蛙蛙,不能计较太多。

临出水面时,潘垚瞧见河底的一处石头块格外顺眼,想着要将它往顾菟肚子里塞,到家了再还给她。

顾菟瞅着这快有它个头大的石头,死活不肯了。

潘垚叉腰,“是不是一起玩的好伙伴了小气鬼”

“当然是好伙伴了”顾菟急急应道。

随即,它又支吾了。

“你也说了,金蟾血脉,它还只是血脉。”

潘垚,“然后呢”

瞧着潘垚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顾菟垂头耷脑,只得实话实说了。

“肚子装不下了。”

“呱呱。”

说完,憋了好久的呱呱又蹦了出来,显然是打嗝了。

潘垚哈哈直乐,“没事没事,那我就自己来。”

话落,潘垚的魂灵附在大石头上,就像一张大网,也像一滩柔和的水。

一个用力,水底涌动,砂石淤泥将河水搅得浑浊,下一刻,石头被撬动了。

潘垚借着水的浮力,托着石头往江面游去。

“走呀。”走的时候,潘垚不忘招呼蟾蜍精。

石头被推着搁在岸边,湿哒哒的淌着水,河边柳树垂河,一阵清风吹来,柳条撩开水波。

潘垚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咱们先去陈头头家,把这水管还了吧。”

顾菟点头,“嗯,听你的。”

说实话,这些水管搁在它的肚子里,它也挺不好受的。

毕竟,水管只是铸铁做的,金蟾血脉自然不喜欢。

它喜欢金的银的,大珠宝的

两人往村西陈头头家跑去。

另一边,陈头头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旁边,媳妇李燕芬睡得很香,嘴巴张着,微微打着呼噜。

陈头头想着水管的事,越想越焦心,他侧过身,冷不丁瞧到李燕芬的睡脸。

只见月光下,她嘴里打着呼噜,眼睛是半睁半阖,里头那眼珠子还在转着。

“嗬”陈头头吓了一跳,一下就更清醒了。

“你啊,睡着了也不踏实,非要唬我一下。”

陈头头回过神,小声的说了一声,伸手替李燕芬将薄毯往肚子上盖了盖。

左右睡不着,躺着还更难受,陈头头变幻了数种姿态后,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起身坐了起来。

他坐在窗户旁边,瞧着外头的月亮发愁。

这时,外头青蛙的叫声更大声了一些,陈头头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蛙鸣声这么吵。”

“咱们这一路过来,青蛙的叫声都大声了。”另一边,和顾菟走在一道的潘垚也发现了这一点。

“那是自然。”顾菟自豪,“我是老大嘛。”

见潘垚看了过来,它陡然想起自己打输了,喊潘垚老大的事,当即愿打服输,肚子一挺一缩,对着田野的方向就是一声大呱呱。

田野里的蛙鸣声停滞了一刻,随即,更热烈的蛙鸣声朝潘垚涌来。

“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老大老大,新老大。

“怎么样,这排场可以吧。”顾菟一脸的邀功。

潘垚

她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太热情了,大家都太热情了。”

“好了,咱们就把水管搁这儿吧。”

陈家院子大,西边种了一畦的菜,东边有一棵荔枝老树,树很高,瞧过去有十多米,红红的荔枝挂在枝头,还没有摘下剥壳来尝一尝,只是一看,口舌中就生了津。

清风摇晃而过,好像染上了荔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