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井里的大眼睛咕噜噜……

蟾蜍精咬了好几次,都咬了个空,一人一妖怪火气都打出来了。

再又一次咬空时,蟾蜍精大怒。

它倏忽的停住了脚步,目光死死的盯着潘垚,嘴巴越张越大,最后,那张嘴巴竟然比它的脸还要大上四倍。

与此同时,那肚子也在鼓起,收缩,鼓起,再收缩。

潘垚停了动作,警惕不已。

难道这就是虫合虫莫功

下一刻,月华拨开云层,潘垚也看清了蟾蜍妖的嘴巴。

夭寿哦,不是虫合虫莫功,是这妖精的嘴里有暗器

意随心动,潘垚急急的躲开,只听“咻咻咻”的一阵声音,一截截长棍呼啸着空气,就像拉满弓的箭矢,锐利的从她耳朵旁掠过。

箭矢掉进了芦苇江,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暗器颇多,一阵又一阵,成细密的箭林。

而这时,潘垚也将这暗器的模样看清楚了,圆圆的,带着冰冷的银灰色。

哪里是什么箭分明是水管

一刹那,潘垚将这水管和这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事串联起来,恍然大悟。

她指着蟾蜍精就指责道。

“好啊,你不单单是个偷瓜贼,你还是个偷水管的小贼”

潘垚恨铁不成钢。

偷吃瓜还能说是嘴馋,这算是小事,偷水管就不行了,这是损害村子的集体利益,损害了村民的个人利益,瞧这阵仗,它完全是损公肥私,偷水管当自己的暗器。

潘垚谴责,“难怪大家都说,小时候偷一根针,长大了就偷一块金,你看你,从偷瓜到偷水管,这才几天时间啊,胆子就这么肥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蟾蜍精声音恨恨,“人类就是个喜新厌旧的。”

说完,它张嘴,咻咻的又射出两根水管,其中一根打到了潘垚。

潘垚一个吃痛,火气愈发的旺。

只见她伸出右手,眼里像是簇着两团火,侧头呸了口涌到嘴里的血,继而高声喝道。

“棒来”

空气中有了波动。

蟾蜍精心生不好的预感,它成精通灵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起码性子就小心谨慎,对危险感知力强。

蟾蜍精警惕的往后跳一步,“我不和你打了。”

“现在再说这话,晚了”

一道黄光从波动中突兀的出现,落在潘垚手中,潘垚伸手握紧,抡着棒子就朝蟾蜍精抽去。

打邪灭巫朱元帅。

行刑拷鬼孟元帅。

打鬼棒上,这十四个墨字莹莹有光,犹如龙飞凤舞。

不,不是龙飞凤舞,随着潘垚打鬼棒落下的一幕,这几个字跃入半空,绕着蟾蜍妖的周身掠阵,压迫而下。

和白日里抓着打鬼棒时的感觉又不同。

潘垚觉得,这下抓着的打鬼棒是活着的,像她这下的魂灵,可成各种形态,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威力更是比白日时的更盛。

如身之臂使,臂之指使。

潘垚由上而下,势不可挡,“妖孽,吃我一棒。”

才喊完,潘垚脚下先拐了个弯,怎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头

那边,蟾蜍精已经被打怕了,它呜呜抱着

头逃窜,嘴里讨着饶。

“饶命,饶命,饶命啊。”

潘垚

她顺势收了打鬼棒,瞅着抱头的蟾蜍精。

这下子,蟾蜍精被打得变小只了,也没了半人的形态。

只见它约莫巴掌大,虽然是虫合虫莫精,意外的不丑,通身湖绿色,有着玉质的通透。

这会儿,它两只爪子抱着脑袋哭,蛙蹼的手搭在上头,有些可怜,也有些滑稽。

潘垚收了打鬼棒,踩着江波往前走来。

瞅见潘垚,蟾蜍精吓得哽了下,哭声戛然而止。

只是肚子咕咚了一下,一声“呱呱”便跳了出来。

潘垚蹲了下来,拿手杵了杵蟾蜍妖。

“哎,别这小媳妇的样子啊,明明是你先咬我的,你还拿水管当箭喷我,咱们愿打就要服输。”

蟾蜍精一抹辛酸泪,“我知道,老大,我认输。”

一声老大,潘垚喜笑颜开,刚刚被水管打痛的肩膀好像也舒坦了起来。

果然,打架不可怕,怕的是没打赢。

“我叫潘垚,你叫什么”潘垚问。

都说不打不相识,这蟾蜍精是潘垚见到的第一只精怪,心中难免好奇。

“潘垚你不是叫盘盘吗”

显然,蟾蜍精在潘家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了。

“盘盘是小名,潘垚是大名。”潘垚解释。

“你的名字不好听。”蟾蜍精嫌弃,“盘盘听着就像是个菜盘子。”

“你知道个什么”潘垚气得要仰倒。

这没文化的妖精,难怪会说出叔叔可以忍,婶婶不可以忍的话。

“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我爸说我是他的大月亮,所以才给我的小名取做盘盘,这是月亮的意思。”

蟾蜍精不解,白玉盘,这不还是个菜盘子吗

不过,它到底顾忌潘垚手中的打鬼棒,勉勉强强的同意了盘盘是月亮的说法。

“哦,那咱们的名字就是老乡了,都住月亮上的,我叫顾菟。”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惟何,而顾菟在腹

顾菟一词,便是指蟾蜍。

潘垚惊讶了,“你还挺有文化的嘛。”

“好说好说。”顾菟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露出大肚皮。

“刚刚成精通灵的时候,恰好听到一位书生念过这个诗句,我听他说顾菟指蟾蜍,一想,嘿,这不是巧了嘛,就给我自己取名叫顾菟了。”

它大眼睛咕噜一转,想要找回一点场子,吞了吞唾沫,见潘垚脾气还成,遂大着胆子,小声嘀咕道。

“我这诗,可比你那句文雅。”

潘垚翻了个大白眼,“才说你有点文化,你又没文化了,那书生就教了你这句诗啊”

“他太吵了,每天摇头晃脑的,睡得比狗晚,起的又比鸡早,我嫌他呱噪,后来就不去他家的井里了。”

潘垚

难怪没有受到文化的熏陶,原来是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