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睡觉

云昭有气无力“幻象。”

环视四周,一切都那么真实,找不到丝毫破绽。

都把她弄晕船了。

他用两根手指拎起温长空手臂上一片肉。

黑白剪影下,他的手指过分修长,显出骨相。

“刀工还行,力道不够。”他遗憾摇头。

“啪”,轻轻松手,那片肉贴了回去,拍出一声轻响。

云昭“”

她发出生无可恋的声音“你居然敢在太上殿作妖。”

“啊。”他无所谓道,“回头炸了它。”

斗篷微侧,他笑笑地对她说,“你帮我炸。”

云昭“”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胸口又闷又窒,不想说话。

她强打精神上前,借着风灯晃动的光,仔细观察温长空的尸身。

伤口深浅不一,形状也不同。

他很好心地抬手捏住她的后脖子,把她摁上前“看这里,像不像梅花”

泛白的伤口在她眼前迅速扩大,鼻尖撞上一片冰凉。

云昭“”

“云姑娘”“云姑娘”

云昭恍惚回神,下意识猛地后仰,差点儿一脚踩空摔下摇摇晃晃的神龛。

数支火把照了过来。

她鼻尖撞上的不是温长空的尸体,而是

太上神像。

借着火光她看清了,眼前的神像并不是惊鸿一瞥的绝世美男。它脸上覆有白银面具,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

云昭抬起近乎脱力的手,非常僭越地抠了抠面具就是它的脸,取不下来。

“云姑娘”遇风云带着火气低吼。

云昭转过身。

他看见她的样子,倒是一怔,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云昭虚了虚眼睛,“我好得很”

遇风云欲言又止。

短短片刻,她的脸色白如霜雪,额头鬓间全是冷汗。

她强打精神跳下神龛,随手点了两个幻象中见过的船员,让侍卫拍醒,带到面前询问。

这些船员饱受风雨,脸上沟壑纵横,都是老实憨厚的样子。

“事发时你在哪里”

“左舷边上,抱着箱轱辘。”

“你呢”

“右舱外面,抓着盘绳。”

“天气风雨持续凶案时长”

她一一询问,船员一一作答,细节与她在船上所见分毫不差。

倒是遇风云在一旁攥着手掌瞎紧张。

待云昭问完,他轻舒一口气,上前低声安慰这两个叔伯。

“云姑娘还要继续询问吗”护卫问。

云昭实在精力不济,摆摆手,疲惫往外走。

衣裳湿在身上,又冷又粘,夜风一吹就打颤。

刚踏出太上殿,便见火光明亮,身披黑色鹤氅的晏南天端正站在台阶下等她。

身侧还带有轿辇。

想来发现她状况不好,立刻便有人回去给他通风报信。

他亲自来接她。

云昭还算满意,拖着脚步,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

他抬手覆上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