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喜不喜欢,那不是得看对象吗

确实不一样,至少在黎书青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爸,真没走没错吗”

周天休息,秦海说要带家里的大小孩子去公园看鸳鸯,吃完饭就领着姐妹几人出了门。

出了厂区,却不是往公园里走。

一大串人往厂子东边的路越走越远,目的地正是秦海平时经常去的回收站。

眼看周围连房子都少了,秦雪有些害怕地赶忙问道。

他们在这住了十几年,还从来不知道厂子背后竟然这么荒凉。

大树逐渐多了起来,路也从水泥路变成土路,偶尔经过一辆三轮车都能压出漫天灰尘。

秦溪举手扇了扇灰尘,心想晚上回家肯定要洗头洗澡。

“你爸一周走三回,怎么会走错。”秦海立刻回。

秦溪跟秦海提了提要做小买卖的事后,他立刻表示赞同。

不过对于秦溪给出的小摊图纸,他提出了新意见,说是要把台面部分做成铁皮的。

那样好清理油污,底下的炉子也不容易烧坏台面。

“咱们顺道可以请李叔帮忙找你说的那种平锅,他交际广,肯定能找着。”

秦溪要一块新铁皮好找,可那种圆锅子秦海是真没见过。

回收站和前世的垃圾回收站不一样。

回收站更像是个二手市场,大到家具家电,小到锅碗瓢盆都有。

买不起新货的就会来这淘,回收站属于半国营单位范畴,没人脉关系根本办不下来那证。

雁北回收站的站长姓李,是个退伍老兵。

终于,秦海指着不远处一座红砖院子“到了”

几人快步走了过去。

“老秦,今天又准备来淘点啥好东西”

李站长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缭绕烟雾中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个年长的黑瘦老爷子。

“今天想淘块薄的铁板,我

记得仓库里好像有不少。”

“是不少,前些年铁精贵,后头钢铁厂为争创行业先锋拼命炼钢,铁的价格自然就降了好多。”

买的时候贵,卖得时候贱,李站长当然舍不得卖,好些钢铁材就都存在了仓库里。

“那感情好,我可以慢慢找个合适的。”

“你要铁皮干什么”

“我姑娘想摆个小摊卖煎饼,找块铁皮当锅。”

李站长坐直身体站起,一跨步从烟雾里走了出来。

从左眼角到右唇角有条肉色的狰狞长疤,像是一条蜈蚣趴在脸上,随着他说话蠕动着。

“我记得八年前有个老太婆拿了个什么铁锅来卖,说是祖上摊煎饼用的锅,传了好些年。”

走得越近,李站长脸上被黝黑皮肤淡化的其他伤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脸上,脖子上,甚至头皮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

经历过一场厨房部爆炸的秦溪立刻感觉到,李站长绝对上过战场,他脸上的伤应该是爆炸伤。

“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找

。”秦海马上高兴道。

“第三个仓库,你慢慢翻。”李站长抬起手挠了挠脸,手掌部分光秃秃的,只剩下个手腕。

“那我们先进去找,找着咱们再说价钱。”

秦海对回收站再熟悉不过,进了大门就往后边走。

大棚子里摆满了家具和家电,都擦得干干净净,分门别类摆在一起。

在里面选东西的人还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李站长没接手回收站时这里可不是这样,想找个凳子得在棚子里翻上几小时。”

秦海边走边给孩子们讲起回收站的历史。

当年刚结婚那几年是家里经济最困难的时候,秦海全靠回收站里捡破烂,才置办出了个家。

说完回收站,他又说起李站长来。

李站长本名李建设,没受伤之前一直在前线打仗,已经做到了连长级别。

后来被一枚榴弹击中,断了只手,不得已才从部队退伍回老家。

原本部队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公安局管理文档,工作清闲上下班固定。

李建设干了几个月就犟着要换岗位,他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去管文档,简直是要了老命。

之后左选右选,选中回收站。

刚来没多久就遇上国营企业改革,花百来块李建设就成了回收站的合伙经营者。

除每个月固定上交单位的百分之四十利润,剩下的都归李建设自己。

所以站子里的东西李建设能说了算,他想卖多少就是多少。

“李站长是英雄,你们要尊敬英雄知道吗”秦海又交代孩子们。

“知道了”

说着,回收站里最远的一个仓库到了。

秦海轻车熟路地走上去取下锁头挂到一边,退后一步用脚推开了大门。

门头上灰尘如

同下雨似的掉落下来,其中还夹杂了好些泥土石块。

等灰尘散去,秦溪他们才走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类跟铁有关的杂物,地上满是生锈的铁丝。

当然,一些破锅子也堆得到处都是。

几人站在门口傻眼了。

这跟山一样堆在一起的破铜烂铁,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李建设说得祖传铁锅。

“你们两个在门口玩,别跑出回收站。”

秦海把包莉莉放下,指挥着孩子们去空地上玩耍。

两个孩子听话地牵着手跑远。

“分开找,谁找到了说一声。”秦海说。

父女三人各自去随便选一堆寻找。

大海捞针

秦溪就从最面前找起,什么断菜刀,烂手电筒,还有从包边纽扣上剥下来的铁片。

不知找了多久,直到包莉莉跑到门口说饿了,几人还是一无所获。

好在出门前秦溪就做足准备,带了些吃食一起来。

下午让秦雪带着两个孩子在外边等,秦溪和秦海继续钻进仓库找。

终于

秦溪扒开一块广告牌,看到了个圆形的黑色锅。

被埋藏在这堆杂物里好几年,黑铁锅竟然一点都没有生锈,甚至还能感觉到锅底泛着层油光。

铁锅两边的耳朵用麻绳裹着,秦溪刚碰到绳子就立刻散开了。

“爸,我找到了。”

锅很重,锅底很厚,典型的熟铁锅。

锅边有深浅不一的捶打痕迹,密密麻麻地叠加在一起,明显是手工制作,历经多年才会形成这种模样。

秦溪用手抹去锅里的灰,越看越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