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姻缘错 怡米 3396 字 3个月前

在攀越一座高山的途中瞬间抵达半山腰,卫昊得了便宜不敢卖乖,朝宁雪滢一鞠躬,头也不回地离开,生怕长兄再加筹码。

卫伯爷和邓氏相视失笑,总觉得小夫妻在一唱一和,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督促了纨绔小叔,又卖了一通人情,宁雪滢觉得这茬不亏,淡淡一笑,蕴含慧黠。

等小夫妻一同回到玉照苑,卫湛又在贵妃榻上小坐了会儿。

说来也怪,自从贵妃榻被搬来,快成为他的专属座椅了。

宁雪滢不愿计较,等他去了书房,便拿出薛老的手记研读,这段时日对医术的执着比她自小对读书累积的热忱都要高。

薛老虽逝去,却用文字以另一种方式为她开启医术的门,成为她名副其实的恩师。

在看完手记的最后一页,宁雪滢合上册子走到窗前,望着万千繁星,许下承诺。

“薛老,晚辈不才,愿以此生学医,继承您老人家的衣钵。”

书本上的内容要温故知新,打明儿起,她准备重新翻看一遍。

深夜沐浴后,她拿出绣篓里的剪刀藏在枕头下,用以防身。

子夜过后又逢九,但愿明日相安无事。

卫湛回来时,宁雪滢已经睡下,浓密的长发披散在枕面,盖住了枕头上的鸳鸯纹样。

桌上留有一盏烛灯,偶有火光跳跃,蹦出火星子。

用小铜铲挑了挑灯芯,卫湛坐在床边,戳了戳睡着的人儿。

宁雪滢转过身,清脆地哼了声,显然是在装睡。

这声哼唧委实莫名其妙,卫湛倾身看向她的脸,“还不解气”

宁雪滢掖过被子夹在腋窝下,露出霞绡衣袖,“若不解气呢能让我再绑一次”

没有得到应答,宁雪滢当了真,作势要爬下床,却被卫湛夹在双膝间。

“绑我绑惯了”

如麋鹿遭遇了兽夹,宁雪滢奋力反抗,非但没挣脱,还离卫湛越来越近。

双膝间被女子的膝头乱撞了下,卫湛倒吸口气,不得不放开她。

折腾一通,宁雪滢捋了捋散乱的长发,却在下一息被卫湛抱坐在腿上。

卫湛曲起腿,眼看着女子滑至他的胯骨。

宁雪滢撇开两条细细的腿,感觉尾椎那里被什么挤着,她扭啊扭,适得其反。

秀气的眉拧得平直,她不满道“别人家的郎君对自家的夫人温柔小意,而你只会欺负人。”

天生清甜的声线,连抱怨都是温声细语的,只是尾音绵长,咬得不太清晰。

卫湛突然开口学了一句“欺负人”,绘声绘色。

宁雪滢略有惊讶,拍了拍他的嘴,“不许学我。”

卫湛抓住她的手,捏在掌心,随后送到了自己的痛处。

宁雪滢手指一僵,有种自食恶果的感觉,轻颤着指尖想要蜷起,却是徒劳。

半垂的床帐中,卫湛定

定看着女子,面色如常,可捏住她手的动作毫不含糊,像是在签字画押。

小臂有些酸,宁雪滢适应不来,仰头轻啄起卫湛的下巴,大有求饶之意。

卫湛吞咽着喉结,没空理会她的示弱,整个人处在一种难掩的纾解中。

过于刁钻的坐姿,让宁雪滢很是无助。

半晌,得了空隙,她逃也似的钻回被子里。

随即又伸过那只小手,蹭在了卫湛褶皱的衣衫上。

卫湛没有不悦,只是屋子里的味道盖过了被褥的桂椒味。他起身打算推窗透风,自然而然向上扥了扥中裤,这一动作全然落在偷瞄的女子眼中。

充满野性。

宁雪滢咽咽嗓子,顶着桃粉的腮转过身,不敢再直视。

适才那一套整理衣衫的动作,过于破欲了。

透完风,卫湛合上窗,转身去往湢浴清理自己,片刻过后,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淡淡然的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回到床边,拿过拧干的帕子为宁雪滢擦拭手指,一根根细致入微。

子夜,安抚完妻子,卫湛去往书房,在青岑的看守下,启动了重置的机关术。

宁雪滢没有过去,无声地侧躺在床帐中,还未消散掉那会儿的余热。

不知何时,她睡了过去,梦里尽是血腥。

她又站在了夜风呼啸的山坡上,看着河畔跪地的男子。

男子微耷着头,背对她,一手握刀刺入泥土,身穿一袭墨蓝缎纹宽袍,腰缠青玉革带,墨发绾于桃木簪,轮廓清隽,如穷途末路的白鹤,伏在河边。

透过薄薄的雾气,依稀可见他握刀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式。

贵胄男子多数都有戴戒的习惯,并不稀奇,可戒指在苍莽月夜下散发出的冷光,幽幽邃邃,绘出凄惨一笔。

再次进入这重梦境,宁雪滢提起繁缛的衣裙,赤脚跑下山坡,在来到距离男子不足十步时,清晰看到了穿透男子胸膛的刀剑。

一共九把。

她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想要绕过去瞧一瞧男子的面容,却听“嗖”的一声。

有冷箭擦过耳畔,射入河中。

她猛地回头,见山坡之上出现一排排火把。

一人跨坐骏马,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山坡下的一切。

“雪滢,回来,别让孤说第二遍。”

她脚底生根,僵立伫见,被薄雾烟汀蒙住视线,又因离得远,看不清马上男子的样貌。

慌乱间,有水滴滴落在面颊,像是泪。

触感异常真切。

猛然惊醒,宁雪滢枕着手臂发愣,意识渐渐回笼。

知晓自己又做梦了。

可脸颊的湿凉犹在。

转过头时,她瞠圆美目,被惊吓地打起嗝。

一袭琉璃蓝长衫的卫湛坐在床边,嘴角擒笑,将一块湿漉漉的帕子悬在她的上方。

不,这人不是卫湛,是

卫九

宁雪滢坐起身慌乱向后退去,退到了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