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蔺葶便真心实意道“平房挺好的,我就喜欢平房。”
听得这话,再瞧对方面上全无勉强,唐问兰心中嘀咕自己不如对方,瞧瞧人家小小年纪就是个沉得住气的。
怪道能将霍啸那样厉害的男人管的服服帖帖,就连婆婆也稀罕她,倒是可以好好学一学。
蔺葶不知自己的真心实意瞧在唐问兰眼中成了本事,又看向婆婆“妈,您什么时候起的不是说好了等我一起收拾嘛“
胡秀笑了“年纪大了觉少,再说了,妈闲不住,倒是你,睡的咋样”
蔺葶“神清气爽,就是有点饿。”
“那快去吃,锅里给你温着早饭了,来,把苗苗给我抱。”说着,还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而后起身要接孩子。
苗苗有些不愿意,扭过头抱着妈妈的脖子还不够,又将小脸埋进妈妈的脖颈,做拒绝交流状。
见她这般,又想到小姑娘的身世,蔺葶心口发软,一边顺着她的后背安抚,一边对哭笑不得的婆婆说“估计是陌生环境有些害怕,我抱着吧。”
这些日子蔺葶天天给倆孩子讲故事,还教画画做手工,如今不管是苗苗还是果果,都很粘她。
胡秀也心疼,苗苗不像果果,小丫头很聪明,却也很敏感“那你抱着吧,过几天熟悉点就好了。”
三月份的向阳大队冰天雪地,但天京的春风却已经绿了。
尤其今个儿天气晴好,气温怕是有15度。
蔺葶连棉袄都没穿,与问兰嫂子还有丁飞燕招呼了声,便单手抱着闺女开始洗漱。
不过,小姑娘很懂事,见状便要求下地,然后抱着妈妈的腿紧挨着人,走哪跟哪。
看的唐问兰实在眼馋“还是闺女粘人啊,不像我家小子,三岁以后就拴不住了。”
丁飞燕话不多,闻言只是笑笑,心里却不以为然,觉的唐问兰这么说就是为了显得思想觉悟高,毕竟谁不稀罕小子啊
胡秀拧干手上的小衣服丢到旁边的竹篮里“喜欢就再要一个,你还年轻呢。”
伟人曾说过,人多力量大,所以这年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四五个孩子。
唐问兰才生了两个,倒也不介意再要,却又怕再生个皮小子。
听了她的顾虑,胡秀也没甚好主意,便笑说“男女都是缘分,我家啸小子小时候也皮,长大就好了。”
闻言,想到霍团长那张冷脸,唐问兰表示实在想象不出对方调皮的模样。
中午。
霍啸没能回来,却叫勤务员何小军给家里送了饭菜。
食堂的大锅菜味道不好不坏,毕竟没什么油水。
不过有一盘子红烧肉倒是不错。
听何小军说,是霍啸特意花钱票请炊事班做的。
南方菜色偏甜,蔺葶本来还担心婆婆跟孩子们吃不惯。
不想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只是等吃完,婆媳俩蹲着整理剩下的行李时,胡秀还是说“明天早上咱们去部队供销社把调料那些买买齐,还是自己做饭划算。”
蔺葶不反对,且她更喜欢婆婆做的酸菜大骨棒,猪肉血肠炖粉条子这些北方菜系“那您明天早上得喊我。”
对于儿媳爱赖床这点,胡秀已经习惯了“成,晚点再整理整理,列个单子出来。”
蔺葶“我听问兰嫂子说,部队供销社东西不全,估计还得去市里百货大楼瞧瞧。”
部队在南郊,地方偏僻,供销社里的物事能应付基本生活,但到底不比百货大楼里齐全。
且蔺
葶看了眼趴在桌上用铅笔画画的闺女,又道“苗苗喜欢画画,我想着给她去买些彩色的蜡笔。”
胡秀不懂“还有这个卖”
蔺葶“应该有,就算没有,幼儿园里头应该也有。”
说到幼儿园,胡秀一脸的认同“我早上打听了,问兰说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咱们家孩子已经晚了。”
蔺葶安抚“没事,幼儿园主要就是玩儿,就是想让苗苗跟果果多认识些同龄的小朋友。”
胡秀还有些不放心“这会儿不是开学季,也不晓得能不能插班”
蔺葶觉得应该没有那么讲究,嘴上却道“回头问问霍啸吧。”
晚上依旧没开火。
霍啸本来打算带着母亲与妻小去食堂吃,但两人都不想被当成猴子关注,便一个人去将饭菜打了回来。
青菜土豆块炖豆腐、青椒炒豆干,另几块子中午留下来的红烧肉。
吃饭时,蔺葶将特地留给丈夫的红烧肉夹到他碗里,顺便与他说了打算送孩子们进幼儿园“现在时间不对,半道能插班吗”
霍啸用筷子将红烧肉前端的瘦肉夹开,又分别往母亲与妻小的碗里各夹了一筷,才回“没事,回头跟庞嫂子说一声。”
蔺葶看着碗里的瘦肉,翘了翘嘴角,她的确不怎么能接受肥肉“庞嫂子又是哪位”
霍啸咽下嘴里的食物“旅政委的妻子,也是幼儿园园长。”
坦克师虽是师级单位,却不是说整个师部一万多士兵全集中在一起。
他们是划分出去的。
比如霍啸现在所在的一团属于二旅。
与二团三团的营地各自相差了十几公里。
只是他们这边是二旅总部,所以家属院、学校、供销社这样的全都集中在了一团。
且二团三团的军官基本住在营地里,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才会回来一趟。
若旅长要开会,那么二团三团的军官都得赶到一团来。
同理,若师部开会,霍啸他们也要往上级单位赶。
蔺葶“那回头我跟你一起去找庞嫂子。”
霍啸扫了眼手腕上的表“再晚半个小时吧,这会儿估计旅长家里也在吃饭。”
蔺葶“不着急,等果果跟苗苗再熟悉几天的。”
霍啸没养过孩子,却也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这几天庞嫂子应该会请咱们去家里吃饭,到时候问也行。”
闻言,胡秀有些紧张“干啥要去旅长家里吃饭”
来之前,她已经从儿媳那边了解到了旅长是什么样的存在,连去公社书记办公室都怵的慌,更何况是旅长那么大的官
眼见婆婆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蔺葶赶忙安抚“不是特意请咱们一家,应该都是惯例,比如今天那个丁飞燕,如果她来随军的时间比咱们晚,那作为她男人的上级,霍啸跟我就得请他们一家吃饭,您别怕,咱们就露个脸,到时候您只管埋头吃。”
听了解释,胡秀才放松几分,却又忍不住看着儿子求证“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