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教会弟弟,撑死姐姐#

顾明月目送着许若兰坐上汽车走远,等视线里的汽车一转弯,她就没忍住弯腰对着垃圾桶吐了。

耳后听见关车门的“砰”地一声,她还往旁边去了去,怕影响人开车。

中午和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是反胃的厉害。

直到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眼前被递来一块眼熟的手帕。

“你怎么还在这”

她接过来擦了下嘴角,还是觉得不甚舒服,眼眶都泛着红,生理性泪水在眼周打转。

闻酌指了下身后的新车,没空答话,又跑旁边给她要了两杯水。

凉水漱口,热水暖胃。

她捧着小杯子坐在副驾驶上,开窗吹夜风。

闻酌见她舒服了些,才开始打转向,缓慢起步,车驶入车道,间或鸣笛,目光偶瞥旁边的她。

一路无言。

家属院路窄,车停到门旁。

两人回到家,顾明月满心疲惫,洗漱完就爬床上,滚了个熟悉位置,舒服入睡。

闻酌给她关了灯,走去厨房开了个窗,低头点烟的空,就没了月亮的影。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挡住了。

他心里燥火,往外推了下窗框,发现卡掉了个锁头,啧了声。

咬着烟下了楼,夜风灌进脖子,带着刚入秋的凉意。

“爸爸,你看月亮”

他借着夜幕轻垂目光,距他两米处,卖烧饼的正驮着他儿子在楼下空地上跑。

父子俩都笑的开心。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不知道是哪个单元的人从窗户上探出头骂了句,“滚回你们储藏室去。”

欢声笑语瞬间就停了,小孩吓到赶紧被他妈抱下来。

孩子爹连忙道歉。

不知道几楼的住户还在说个不停。

“懂不懂我们家属院的规矩,谁让你们夜里出来走的你妈没教过你们怎么尊重别人啊难怪你们一家都卖烧饼呐”

声音从上面传来,恰好砸到闻酌头上。

“别他妈的瞎逼逼,底下的路是你家建的”他轻掀眼皮,向上看了眼,“自己没长脸也别攀扯别人,家属院有什么规矩你给老子讲讲哪户的,出来给老子看看。”

他长得凶,不再掩盖身上戾气,脸色阴沉的渗人,就差手里拎着刀记着门号,上楼砍门了。

最先开口的男人探头一看,很快缩了回去,几栋家属楼都安静下来,只听几扇接连关窗户的声。

“谢、谢谢。”卖烧饼的结舌,也被他身上气势给震慑到。

闻酌没再给他们目光,只抬头寻了眼月亮,走了半条街找了家还开门的五金店,重新买了个锁头。

回到家,他嫌弃厨房灯暗,耳朵上别了个小手电,拿螺丝刀进行简单拆卸和安装。

一手修理东西的功夫都是他爷打小教他的。

他爷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酌,我这手本事传给了你,你可得好好学,以后留作教你孩子。”

闻酌没读过几年书,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花好月圆,长伴着经年累月的孤独,孤身行走在看不到光亮的丝线上,一脚油门踩下去,便是个无人牵挂,鲜有祭拜的结局。

想要个孩子是真的,想有个家更是真的;如果两者取一个,那日子现在也不错。

至少,他的月亮不用那么受罪。

他掰扯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终于能把自己说通顺,起身收拾工具,冲了个澡。

轻手轻脚躺回床上,习惯性地揽着怀里人,手却不敢再乱动。

上个夜晚他甚至都已经把孩子上什么学校给想好了,这个夜晚隔着层衣服,他都不敢再伸手轻抚。

命运的玩笑总是开地猝不及防。

次日一早,床间微动,闻酌便醒了。跑车的后遗症,觉少眠轻。

顾明月已经睁眼很久了,知道他睡觉警惕,没敢乱动。

只是,饿的实在受不了,才偷偷往下蹿了蹿。

还没蹿几步,就被人给提溜到怀里。

“我饿了。”她戳了下闻酌,可怜兮兮的。

闻酌一夜都没怎么睡着,亲了口她耳朵,声音低哑“想吃什么”

顾明月揉了下耳朵,觉得闻酌越来越会了。

教会弟弟,撑死姐姐

就是姐姐现在不太方便。

顾明月止住自己跑变色的想法,遗憾地坐起来。

“卷饼”

她兴致勃勃“大学城有家卖卷饼的特别好吃,里面刷的有甜面酱,夹有黄瓜、肉丝和小菜,最关键的是还有香酥麻花,刷一层辣酱,薄薄一层饼。一口咬下去,咯嘣好吃。”

要流口水了。

“去洗漱。”

闻酌不是个磨蹭性子,揉了下眉心,下床穿鞋。

吃的越来越花,跑的也是越跑越远了。

还好买了车。

跟一群学生挤在一起排队买了两卷饼,又顺着人流找到了一家粥店。

没有赶课的压力,他们坐在店里慢悠悠的喝粥。

闻酌胃口大,卷饼吃完又加了几根油条,还收尾了顾明月的半碗粥。

吃完饭,又听她的,开车把她往前带了段。

顾明月不回家,走了条街就让他停了。

“你把我扔这就行,我一会儿要跟丁祎见面聊些事。”

闻酌靠边停车,顾明月整了下自己衣服,着重看了眼自己脸,确定没有吃圆,才欢快地解了安全带。

准备下车。

“孩子,”他降了点车窗,衬衫袖子折到一半,露出肌肉线条锋利的小臂,目光看向前方,声音平静如水,“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要没看他昨天笑成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她可能就真信了。

顾明月静看他两秒,想起那天在游乐场,忽而一笑,倾身过去。

闻酌余光时刻关注她,心里一突,立刻转身,扶了她把。

两人四目相对。

顾明月手指划过他衣领,暧昧地轻敲两下,学他那时的语气。

“别装。”

闻酌“”

而后,顾明月早有准备,如泥鳅般缩回去,干脆利落地关车门下车。

闻酌都没抓住她。

顾明月走过他前车窗前,打了个响指,遥遥一指,心情好到似要飘起来。

简直,胆大包天。

闻酌目送她进了咖啡厅后,静待了会儿,才驾车离去。

又过半小时,阿伟再仰头看了眼门口招牌,犹豫着走了进来。

“嫂子,您找我”

顾明月正低头写项目可行性,听见动静,笑着抬头“快坐。”

侍者极有眼色,很快走来。

顾明月怕他喝不惯咖啡,给他推荐了几种苏打和果饮。

“嫂子,”阿伟抓了把自己的绿毛,一口灌了半杯鲜榨果汁,听着店里放着的舒缓纯音乐,浑身刺挠,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紧张,”顾明月和善地笑了下,“问点你闻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