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霍彦手中蕴起一点灵力,本想抹除掉白茸名字,转念想起沈长离如今对她的态度来,一时间却又左右为难起来

毕竟还是沈长离委托他来办的事情。

好在他试了试,弄不掉,那青纸上的赤字固若金汤,不知被施了什么术法。

最终,霍彦只能还是放下了手,决定

先办完沈长离交代的事情。

他拿出一张银色符箓,扯开灵封后,符箓上金色字迹发出微光,光芒竟从符箓中钻了出去,随后一一覆盖在了青纸之上。

他挑眉,想着原是为了给楚挽璃遮掩,怕她被挑中,倒是也真有心。

做完这一切,霍彦将青纸灵封复原,放回了远处,随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

对面男人问“弄完了”

霍彦道“行嘞,都弄好了”

他离开了玄雍门,化作一道流光回了山中。

外头隐约传来一点早蝉的鸣叫。

楚挽璃呆呆坐在帐中,他还没回来,夜色越来越深。

帐内隐约还残余着一点沈长离的味道,那样清淡,被笼在帐内,却有一种辛凉浓郁滋味的迦南香。

她身上忍不住有些燥。

两人久别了那么久,今晚,她已经打扮得那样好看妩媚了。可是,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尤其这一次,白茸也在,明明他与白茸没有任何接触,看她的眼神也是寻常的冷淡,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楚挽璃就是不安,今晚更加重了这种不安,他对她很温柔,但是总让她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很想填补她的不安。

木槿得知她要孤身一人,离开青岚宗来寿楚找沈长离时,在她出发前,神神秘秘给她塞了一盒香,笑嘻嘻说,这次去寿楚,与他独处的时候,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楚挽璃听木槿附在耳边低低讲了此香妙用,这是她的一个合欢宗友人,以龙涎为底料,用了数十种各色香料调制出的。据说用了后,再清冷的神仙,也得撕破外皮,露出那层男人的底色来。

况且今晚正巧是朔月夜,以前,心音曾与她说过这件事情,也曾透露过关于龙的一些习性。

楚挽璃望着帐外,不知是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胆子,鬼使神差,她起身燃炭,将那手掌大的香丸放在了香炉隔火上。

亥时,沈长离回到帐中时,衣摆沾了几分夜间露水的清与凉。

方掀开帘子,一阵浓郁奇异的香味便席卷而来。

他嗅到一丝滋味,神情变化了一瞬,旋即,抬步跨入帐中。

“哥哥。”被褥中,女人笼着散乱衣襟,身段玲珑,妩媚地扬首迎向他的视线。

夏夜蝉鸣阵阵,晚风夹杂着阵阵燥热。

白茸沐浴冲凉后换了寝衣,用帕子弄干了头发。

她帐篷空间狭窄,褥子有些薄,睡起来时,细窄的背脊其实被硌得微疼。

白日她实在是太累,一沾枕头,便香甜睡着了。

营地里偶有巡夜将士的隐约的交谈声,马儿打鼻鼾的声音,火把燃烧的意思,这些丰富多彩的声音,倒是让她睡眠改善了不少。

她枕侧规规矩矩放着一长一短两柄剑,短的是一把美丽绯刃,长剑剑鐔发出淡淡的银光,层层叠叠宛如波浪,漂亮得紧。

白茸睡着后又做梦了。

依旧是在忘川之畔,远远见到那个叫玄黄的男人,在浮岛上朝她温和的笑。

白茸知道,他是在叫她去那里,她身体被吸引,不由自主想过去。可是这一次,梦中没有沈桓玉了,她却清醒了过来,想起阿玉上次说了,不让她过去。

玄黄朝她温和笑道“何必强行压抑自己本性。”

“甘木,你可否是要违背自己曾许下的诺言”

什么诺言他叫她什么

白茸远远看着他,唇瓣微启,几分迷茫。

场景却忽然模糊了。

她的帐篷帘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挑开,夏季燥热的夜风灌入。随后,又被放下。

少女睡成了热乎乎一小团,睡得甜甜的,一头缎子似的黑发被掖在白嫩的脖颈一侧。

他凝神看了会儿。

那只冰凉,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脖颈后贴了一下,冰凉凉的,把她冻醒了。

男人身上的迦南香木味道沉沉覆盖过来,笼着她。

“你做什么”她半睁了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然,为何会半夜看到他。

仰脸看到他清瘦漂亮的下颌线。

他道“中药了。”

“什么药”

他薄唇一动,清冷道“催情药。

唇边漾出一点冷意。在朔月晚上,为他专门量身定制的强力药。

他说这几个字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调,与说金创药的语气无甚区别。

白茸彻底从梦中清醒过来了。

沈长离却没管她,随手撩开了被子,将她剥出来。

“为何不去找你未婚妻解药”白茸胸口起伏,愤怒道,声音都不敢太大。

她住的帐子与隔壁是相连的,中间只隔着薄薄一层毫无隔音效果可言的布料,方杏正在隔壁香甜睡着。

他懒得回答。

低头从吃她的唇开始,淡道“先来找你解一轮,不然如何舍得找她。”

是,她低贱,是一个可以用来肆意

发泄的工具,却舍不得如此对待楚挽璃。

她的反抗毫无用处,也反抗不了,沈长离是断然没有安抚她的耐性的,只是为了发出药力,她四肢都被定住。

这种事上,他惯常了全盘掌控。

白茸侧过脸,看到黄色的帐幕,被晨风鼓动,一步之隔的地方,方杏还在安静睡着。

她手指细嫩柔软,指腹贴着一层因为练剑磨出的薄薄茧子,触感特别。与别的女子区别很大。那只冰凉的大手握了她左手,引导她贴近。

“嗯帮别人弄过多少次了”他咬住她耳尖,低哑道,“这般熟练。”声音里多少沾了一点沙哑,也不是看起来这般无所动容。

学得那么快。

垂眼,便看到她通红的眼睑和耳尖,眼角湿湿的。

也没真对她如何,倒是会扮样,一脸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室内极静,只听得衣料窸窣与偶尔响起的吻声。

沈长离行这事时很安静,眉睫深郁,几乎不吐一字,冷淡俊秀的面容也看不出多少失控,只有透过湍急的动作与升烫的温度,方能感到他已过界限的情绪与欲念。

白茸呆滞侧过脸,看到黄色的帐幕,被夜风鼓动,一步之隔的地方,还有人在安静睡着。她不敢出声,想起方杏之前对他的赞誉,心中只觉得冰凉又嘲讽。

终于差不多平息,已经到了晨光微霁时分。

清晨淡淡的阳光下,男人肩膀宽阔,背肌厚薄正好,窄瘦却极有力的腰,配一张谪仙般清冷无所动容的脸,是一具几乎完美的身体。

他右肩上有个她刚咬的新鲜印子,齿痕极深,她方咬下时,唇便也被他定住了,她被迫启齿,男人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伸入,掐住,用力,含笑问是不是用这里咬的。

她平躺着,盯着帐篷顶,木然沙哑道“你还要娶楚挽璃”

“自是要娶。”他漫不经心道,话音却没多少犹豫,更无商量余地,已经起身披衣。

这一瞬,她恨到浑身发颤,几乎真想一剑杀了他。

解决完药力,便该走了,没有多的停留。

他垂眸看她,像看一件毫无感情,已经用完了的工具。

他半披上衣时,面容不见一丝欲望,已经又是那个清冷澹澹,丰神俊秀的沈道君了。

她大而明净的瞳孔覆上一层朦朦的水光“沈长离,你就是个人渣。”

她想起以前,想起楚飞光的话,想起楚挽璃心都似要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一片一片。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与他在一处,看到他,想到他,都变成了这样痛苦折磨的事情。

人渣他停下动作,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也没动真格,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怜惜她了,男人眸光凉薄,毫不眷恋离去,只余满身狼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