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千绘再伸出一只手,把少年头上的绷带挪挪,本来就是个装饰,没认真绑,松松散散的,很容易就被她从左眼挪到了右眼。
是枝千绘收回手,左右瞧瞧,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宰治顺从地笑着,他没有动,任凭是枝千绘摆弄,一边回击某个不在场的小矮人“那也够了,早一天也是我先,更何况我已经高兴几个月了。”
樱发首领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好吧,找我什么事”
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话题无缝转到港口afia的事务上,语气平和得像依旧在闲聊一样,随口报了几个名字,然后轻飘飘地说出了这个人的结局“已经让后勤
去处理干净了,后勤部门的人员清洗策划差不多执行完毕,之后森先生会给您送份报告书来。”
他无赖地说,鸢色的眼睛眨呀眨“反正这里面也有他负责的一半,我只签个字,不负责书面总结也可以的吧”
这种语气称得上是撒娇了。
和传闻截然不同,眼前这幅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港口afia的少年干部。
“但是细节需要记下来,剩下的”樱发首领似乎顿了一下,但少年一点没有慌张,反而志在必得地认为她一定会答应。
“偷个懒也没关系,划水就划水吧。”是枝千绘说。
她看看太宰治,少年得到偏爱,乖巧地柔和了眉眼,年轻俊秀的脸上对着她满是信赖的明快神情,绷带环在蓬乱的黑发上,纯粹装饰性的白色给他添了不少易碎的冷质。
是枝千绘看向了闯进来没多久就被太宰治进来打断的银发武士,掠过他手里血迹未消的佩刀,在思考怎么给他解释这件事。
是的,她是故意的。
故意放人进来。
太宰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少年直起腰,回头看了一眼首领办公室的不速之客,依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问“宁宁大人还有事的话,干部会议要推迟吗”
是枝千绘摇头,顺杆下滑“不用。你先去吧,到时间我会到场。”
“好哦”
太宰治松快地应下了。
黑发少年没有多问半句,听了命令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这一回与银发武士擦肩而过时没有看向他,目光平静地走出门,然后关上。
吱呀。
门声落定。
少年静立门前,眸中鸢色暗沉。
但他终究不会反驳赈早见宁宁,所以只是应下来了,但不代表他自己不会查。
他的宁宁大人心思缜密,有时候太宰治都猜不透那些深入到人心的谋划究竟在准备什么。
但太宰治明白一件事。
从最初的夏目顾问,到赈早见宁宁为获得开战宣称而诱杀的刺客,再到如今的银发武士。能踏进首领办公室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作用。
明白归明白。
但他不想看见任何危险出现在赈早见宁宁身边。
去找乱步先生吧。
太宰治想着,收回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转身离开。
加上乱步先生的头脑一定能找到正确答案。
门内。
少年干部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原本因为杀戮变得紧绷严肃的气氛,但太宰治离开之后,室内又再度压抑起来。
武士先生神色复杂地看向与几年前没什么变化的樱发首领,看着她与少女姿态毫无变化的面容。
“福泽谕吉。”
她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自己的名字就像是流转在唇舌之间,少许推动就可以呢喃地吐出,柔和的声音像是早春季节的樱,尾音上扬,挑出一丝笑意来。
可却只能让银发武士下意识握紧刀柄,背后一片冰凉。
那位首领并没有计较他的失态,只是说“家里的孩子失礼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寒暄吧。”
是枝千绘眉眼弯弯,双手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撑住下巴。
她望了一眼握在他手里的那把刀,眉目柔和。
“好久不见,福泽。”
“上次见面还是在里世界战争异能大战时期吧。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你变了很多。”
银发武士不置可否。
他目光如炬,定定地看着樱发首领,“你也是,赈早见。”
“你和当初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