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之后又是被第一名的结果惊到大脑空白,更别说灵根测试时被上万双眼睛盯着,焦虑到满脑子里都在想“怎么办”了。

如今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新房间,身边又是最熟悉的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就被卷入不受控制的念想中。

傅念迟还记得席慕说仲孙纵已经研制出了第一版药方,他双手撑着桌子,呼吸不稳地对叶苍澜道:“我好像又发作了,今晚仲孙纵就来帮我治疗。”

“这么快他就想出办法来了?”叶苍澜心想好家伙不愧是三清阁,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要是傅念迟的情蛊能够顺利解除,他就可以继续推进好感度系统了。

只是等待时间,还是一样的难捱。

傅念迟咬住下唇,乌黑眼瞳中水光荡漾,梦中的感受清晰印刻在回忆中,让他想要再次体验。

可梦里的另一对象却并非自己,违背了情蛊的原则,两种思绪相互纠缠撕扯着,让他在理性和感性之间疯狂摇摆。

仲孙纵就是在这时赶来的。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傅念迟艰难隐忍的模样,哎呀一声:“看来老夫来的正及时。”

“可不是嘛!”叶苍澜赶忙招呼仲孙纵,“长老您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我研制了一份药方,下午把药煮出来了,看看喝了能不能起抑制作用。”仲孙纵手里拎着药盒。

“快、快给我。”傅念迟艰难道,恐怕再拖上一会儿,他就很难保持理智了。

仲孙纵将药盒递给傅念迟,傅念迟双手颤抖着,两次都没能将其打开。

叶苍澜见状,赶忙主动为他拧开盖子。

奇特古怪的酸味立刻冲入鼻腔,让两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向后仰头,试图躲避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中药难喝是世间共识,但一般来说,闻着不应该都是苦的吗,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酸臭味?

叶苍澜忍不住捏住鼻子,痛苦面具起来。

他想到了刚穿过来时,每天他都要喝上三大碗中药,以至于听到翠玉靠近的脚步都想吐。

“真的要把这玩意儿喝下去吗?”傅念迟盯着面前乌黑的汤汁,理智短暂地回笼,不禁发怵。

“苦口良药利于病。”仲孙纵信心满满道,“消除情蛊本就是艰难过程,还请暂且忍耐其中的苦楚。”

行吧,能有解决的办法就不错了,哪轮得到他再挑三拣四。

傅念迟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他深吸口气,左手捏住鼻子,右手端着碗,打算直接一口闷下去。

然而在药汤入口的那一瞬间,傅念迟就后悔了。

他根本无法准确形容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此时此刻,他舌面上所有的味蕾都发出尖叫,嘶嚎大哭起来。

简直就像用微波炉热过的榴莲里放了黄连素和藿香正气水,再加上魔鬼椒和柠檬,最终汇合入海水搅拌。

又酸又苦又咸又辣又涩。

还没等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大脑就指使着全身细胞发出了抗议,他的喉咙口猛烈收缩,胃里向上翻涌,贲门紧紧的闭合,防止任何药液通过,污染胃部。

肌肉在颤抖,傅念迟直接“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药喷了出来!

他大张着嘴用力捂住喉咙,如同电视剧里被毒哑的人,满脸痛苦神色,不断疯狂地换着气。

左手腕处的乌漆嘛同样陷入了疯狂当中,几乎要生生绑布撕裂。

臭!太臭了!简直比猪滚过的烂泥还臭!

吸盘蠕动着,进行着如假包换的呕吐。

叶苍澜和仲孙纵吓了一大跳,就连藏在床底的大白和巴特曼都要慌忙地想要跑出来,查看主人情况。

最后还是叶苍澜反应迅速,抓过桌子上的清水,直接灌给傅念迟。

傅念迟就像在沙滩上晒了三天的鱼,清水的到来如同甘霖,冲淡着唇齿间难以磨灭的恶臭味道。

他用尽所有理智控制着身体漱口,再将水吐到地板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于从头晕目眩中勉强缓过来。

水流从他唇角溢出,顺着下巴和脖颈没入领口,留下一条光亮的水痕。

但只漱口根本就不够。

药液已经浸入了他的牙缝和舌根,只要把嘴闭上,立刻就会痛苦地回味起来。

叶苍澜见傅念迟就快要背过气去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宿舍是新安排的,里面啥东西都没有,他想塞给傅念迟一块糖甜甜嘴都做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叶苍澜将右手食指含在嘴里,他用力咬下,将指腹生生咬开一道缺口。

叶苍澜把受伤的手指戳进傅念迟嘴里,鲜血流淌,血腥味勉强压过酸苦,虽然同样味道不怎么样,却真正立刻缓解了傅念迟的极度恶心。

傅念迟不由自主地吮.吸着,想要用更多的血压制,他垂下眼眸,头昏脑胀中看到了叶苍澜指根处的那颗小痣。

“有这么夸张吗?”仲孙纵眉头皱起,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亲自熬出来的药,怎么只喝一口就吐了呢?

“我实在……喝不了。”傅念迟痛苦道,别说喝下去了,光是回味着嘴里还剩下的味道,他都想继续吐。

“真有这么夸张吗?”仲孙纵将信将疑。

“不信的话您来喝一口就知道了。”

仲孙纵接过药盒,身为药阁长老,这辈子他喝过的药比正常人水喝得都多,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都见识过,这玩意儿还难不倒他。

仲孙纵面色平静地将碗端到唇边,就要给傅念迟做个示范。

果然啊,罪子此前身为傅家四少,还是有一些娇生惯养在身上的。

仲孙纵将药盒凑到唇边。

下一秒。

噗——!!!

乌黑药液以天女散花之势从他口中喷出,还好叶苍澜躲得够快,才没被淋得满头满脸。

但这还不算完。

仲孙纵捂住喉咙发出“呕”的一声,竟是吐出一大口酸水!

这一瞬他无比庆幸几个月来都未曾进食,不然绝对会把饭也吐出来。

叶苍澜又手忙脚乱地将清水递给他,赶紧拿过椅子,让神志不清的仲孙纵坐下。

“怎、怎会如此……”

叶苍澜:“这药里都放了什么啊?”

仲孙枞如数家珍:“铁岭虫的背甲,金和欢的根须,颈纹鸢的粪便,赤火兔的眼珠,十八个月龄九命猫的胎盘血,还有用做辅料的许多草药。”

傅念迟:“……”

叶苍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