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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麦宝珈回过头,叫他的名字,微笑道:“你知道吗?许多时候,我觉得你跟这些花儿是一样的。”

他盯着他看,也不觉得他的话很蠢,跟着笑起来。

麦宝珈摸了摸后颈的那块纱布,往下按的时候,神经还会麻痹地疼。他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变得残缺,好似剜掉的并不是什么重要器官。麦士钰的表现比他更来得痛苦。他在他病床前坐立不安,一会儿絮絮叨叨地同他讲话,一会儿又恳求他原谅他。他只不过感到一阵疲倦,并不被情绪左右。他想,他失去的不仅是信息素,可能也有一部分共情的能力。他第一次觉得,麦士钰是如此的嘈杂且不合时宜。

“哥,”麦宝珈打断他哥,“能把我手机找来吗?我旷课了这些天,还有打工那边,总得要给别人一个交待吧。”

麦士钰怔了怔,迅速反应过来,“好,我去找个充电器,帮你把手机充上。”

麦宝珈点点头,漾出一个应付的笑,“我还想抽烟,可以吗?”

对方露出为难的脸色,“可医生说了,你现在最好不要沾那些刺激性的东西”

“就一支。”麦宝珈坚持。

麦士钰取手机的同时,弯路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不是麦宝珈常抽的牌子。他天真地想,也许弟弟不喜欢就不想抽了呢。

麦宝珈的目的不是抽烟,他是想暂时躲避一下他哥。病房没有阳台,只有楼梯间有吸烟区,他捏着烟,攥着刚充满10的手机躲进最暗处。开机花了十秒左右,浏览所有信息和电话又花了几十秒,等到那些未回复的微信一条接一条蹦出来时,麦宝珈双手擒着手机,哭了。

他哭得很小声,也很克制。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稍稍使点儿劲就会牵扯出排山倒海的疼痛。寂静的楼梯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层的“紧急出口”绿色指示牌过于陈旧,已经发不出光,他在痛苦的黑暗里伫立。情绪释放到差不多,他用手背抹了抹眼角,被眼泪沾湿的那部分肌肤起了一阵盐渍的痛楚。

本来以为失去了所有感觉,看来,还是有心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