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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的人穿着茶色毛毡西装外套,瘦腿西装裤,帆布球鞋,一头卷曲的发湿漉漉的,极似《纽约的一个雨天》里男主的造型。来纽约之前,我找了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电影来消磨时间,因此,对这部小布尔乔亚情调的片子印象颇深,尤其里面漂亮的男主深得我意。

那伞动了动,里面的人扬起头,朝我的方向张望过来

——我猝不及防,看见了。

我们的视线交汇,竟然有了时光倒流的错觉。只是当时,他在台上,而我在台下。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这样不动声色,说远不远,可谈不上近。

我觉得有点晕,可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趁着这股晕眩,我已经跑下楼,没入雨中,投入到他的伞下,我拉起他毫不反抗的手腕,他迟缓的双腿艰难地配合我的步伐。

我们一起回到我的房间。

我不能否认我少年时期最美妙的幻想,即使破碎了,那也是属于我的。

我找到装着大提琴的纸箱,粗鲁地拆开,从琴盒里取出弓和琴,递给他。

我努努嘴,示意他可以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他没有伸手,也没有坐下,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我手中发出红棕光芒的琴。

“证明给我看,如果你是麦士钰,那么随便拉一首,什么都好。”

他肩膀和裤脚都湿了,形成大片大片的深色,深色的痕迹像伤疤,静默揭开我们的过去。

“你根本不是士钰,对不对?”见他没动,我上前一步,握住他如今软弱的肩膀,用躁虑幽怨的语气道,“你是麦宝珈,你是他,为什么要骗我?耍我玩就这么开心吗?”

我来势汹汹,动作仓促,姿态凶猛,可我同时也心力交瘁,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