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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么荒唐的时刻啊,麦士钰却觉得自己胜利了。

弟弟也像个乖孩子似的,不说话,然后有气无力的吐了。秽物染了他们一脚,可麦士钰不嫌弃脏,擦了擦弟弟的嘴角,然后闭上眼,轻轻吮吸起弟弟的唇瓣。

他们提前串好口供,才报警,作伪证,指认自己的母亲家庭暴力伴随性暴力,并有故意杀人的嫌疑。麦宝珈未成年,曾经的伤,以及父亲的出面,都成了最好的证明,很具说服力,兄弟俩只不过是防卫过当。可母亲的背景太强硬,她的律师团认定她精神失常,从而否认所有的刑事责任。麦士钰交出了自己的底牌,他将母亲强奸方孰文的录像呈堂,这是一个决定性的证据,经过审判,母亲最终获刑十年,并不再上诉。但这个消息被封锁了,所有媒体平台得到上级指示,不允许报道。

麦士钰从母亲那里夺回了弟弟,却让弟弟失去了围棋。

“你恨他吗?”我问,“麦士钰可是毁了你的人生。”

“恨他?”麦宝珈笑起来,笑声越来越浓重,飘过草丛越过围墙,回荡在夜色里,去往钢筋水泥的城市。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恨我哥呢,”他说,“他可是为了拯救我,舍弃了一切啊。”

我望着他,感到一阵阴冷,想迅速逃离这片荒芜地带。

“为什么告诉我?”

问完我就立刻后悔了,我甚至想到,也许是为了结果我的生命,让我提前知道真相。我不安地看着麦宝珈的脸色,生怕他亮出什么利刃,威胁我,或者直接刺穿我。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被月色裹住,什么也没做。他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光晕里有模糊的阴影,扑棱扑棱,是不知名的飞虫,沿着奇怪的轨迹在飞舞。

“我们走吧?”我胆颤心惊地建议。

“好。”麦宝珈浅浅笑了一下,“别害怕,告诉你,是因为歉意,另外还有一个私心,如果哪一天,我和我哥都不在了,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够知道真相。”

我没有说话,我说不出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