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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渊道:“他如今被皇上留在宫中,行走不便,昨日偷偷传了消息来,确实与他们说的分毫不差。本将军倒真是低估了周温臣,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好一条忠心的狗。”

“未必是狗,而是无心无情。这种人大多难得善终。”

今夜无月,仿佛是不忍目睹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楚熹年走至门口,看向太极殿方向,衣袍翻飞:“将军要去泰安门?我扮作亲兵,与将军一起去。”

谢镜渊看向他:“你不怕死?”

他说完又不等楚熹年回答,勾唇道:“哦,也是,本将军就没见你怕过谁。我本不欲带你去,可又觉得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你便与我一同去吧。”

楚熹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缓缓笑开:“谁说不怕,我若真不怕,又何必寸步不离的跟着将军。”

他其实有点怕谢镜渊死了。

结局都已经改到这一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谢镜渊的命。

谢镜渊仿佛看清了他心底的想法,声音低沉道:“熹年,我不会重走父亲的旧路。他当年枉死泰安门,今夜我偏要领着兵马冲入太极殿,将那个人从高位狠狠拉下。”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称呼谢壁为父亲。

原来有些事深埋心底,却并不代表忘却。只有今夜过后,也许谢镜渊才可以重见天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净街鼓响遍后,京城陷入一片寂静。一队兵马却忽然举着火把,由晋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出。他们在街道中穿行,直奔皇宫而去。马蹄落在青石板地面,发出一阵轰隆的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