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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渊畏寒,依旧足不出户。他原本正躺在床上看兵书,眼角余光一瞥,却见楚熹年在窗子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原本不想管, 却又被挑起了兴趣,将书微微下落,不着痕迹观察着。

楚熹年用毛笔蘸上蜜糖,在窗框的位置画了一条通向屋内的线, 并放了五只蚂蚁在起点处。只见那蚂蚁晕头转向一阵后,便开始顺着蜜糖的痕迹往屋内缓缓爬行, 待快要爬入屋内的时候, 却又一个个调转方向逃向了别处。

小动物天生触觉敏锐, 它们仿佛也知道屋子里极其危险。

楚熹年进屋, 在谢镜渊的注视下把床头挂着的香薰球取出来放进袖中, 并让从曲阳候府带来的家丁把屋子里的香炉香鼎插花全部搬了出去,内室转瞬就变得空荡起来。

谢镜渊眉梢微挑:“楚熹年,你想造反?”

楚熹年站在窗边,低头用指尖逗了逗盒子里的蚂蚁,垂眸笑道:“今天日头正好, 那些物件都潮湿了,晒晒也不错。”

再说了,想造反的是他谢镜渊,可不是他楚熹年。

谢镜渊扔了书,状似“热心肠”的诡笑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说出来,本将军还能帮帮你。”

他白天又重新扣上了面具,另外半张脸好似见不得光,被掩得严严实实,不可暴露在烈阳与人心之下。

楚熹年没说话。他是个严谨的人,在内心猜测没有得到证实前,不会随意开口,只道:“晒晒太阳罢了。”

他在等着屋子里气味散尽。站在窗边,暖阳倾身。整个人如玉雕成,恍若谪仙,也不知如此人物究竟为何会被坊间传成草包。

云雀悄悄上前,假装在一旁侍候,趁着递茶的时候压低声音对楚熹年道:“公子,都打探清楚了。”

她帮后院浆洗衣裳的王大娘洗了好几天的衣裳,把对方乐得牙不见眼,就差认她当干女儿了。闲谈时也打探出了不少府上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