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档的三周目(2)

总之是一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和其他人无关的样子。

“砰——”

伊达航距离很近,他甚至是几乎重叠一样挡在枪口面前。

所以,他非常清晰地看见那颗金色的子弹旋转着射入了那颗金色的脑袋。

然后,一瞬间就凿出了一个可怖的猩红血洞,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伊达航呆住。

他看到无数鲜血喷洒在空中,穿过他的脑袋,再洒在后面的白色墙壁上,诞生了又一副死亡绘图。

他看到,娜塔莉无法理解的呆滞脸上也被溅上了几滴鲜血。

他也看到,鬼冢教官悲痛叫着降谷然后跌跌撞撞跑过来试探金发青年的生命迹象,但又很快就放弃了继续抢救的动作,背影看起来像是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伊达航感觉自己作为幽灵,好像又死了一次。

警视厅警察学校,学生宿舍,凌晨五点半。

伊达航从床上惊醒。

直到过了足足十分钟,他的手指都还在微微颤抖,无法从梦中那些窒息的痛苦绝望感情中脱离出来,眼前仿佛还是那个遍地猩红血液和冰冷尸体的银行。

高大的寸头青年狠狠抹了把脸,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赶在迟到之前出门参加早训。

他决定直接去问问那几个人。

虽然记忆在随着时间而逐渐模糊减淡,让他没法拿一些东西去试探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死亡前后的画面印象却实在过于清晰心悸了,让他没法就这样简单当做梦忽视抛到脑后。

“你们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伊达航问。

“梦?”松田阵平点头,“确实做了个梦。”

伊达航眼睛一亮。

“我昨天在梦里把那个金发混蛋狠狠揍了一顿把他揍成了个猪头呢!”卷发青年挥动拳头,脸上笑容嚣张。

伊达航笑容一僵:“……”

“梦吗?好像没有呢。”萩原研二笑着歪头眨眼,“我昨晚睡得可香了,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打扰,甚至都不知道小阵平跑出去打架把假牙都打掉了。”

松田阵平:“喂!”

“梦啊,我昨晚确实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呢……”诸伏景光的笑容有点勉强,似乎并不想多谈。

“真的吗?!是什么样的噩梦?!”伊达航瞬间激动,“是有关未来的梦吗?”

不过诸伏如果也知道,那就代表他也死了一次?

那……梦里的那个世界,岂不是他们全都死了?降谷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未来?”诸伏景光一呆,然后笑着摇头,“不,不是的,我做的,是关于过去的噩梦,是我小时候的事情。”

伊达航彻底失望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如果真的如梦里所说,那么同样死去的几个人也会拥有那些记忆吧?为什么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有那些记忆呢?

当你的记忆和认知与周围所有人、甚至是整个世界出现错误对不上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容易让人怀疑自己。

“班长昨晚做了什么奇怪的噩梦吗?”降谷零好奇地看着他,无辜的下垂眼搭配着清澈的紫瞳,还有那张精致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22岁的成年人,充满了少年气。

他眨眨眼歪头道:“是什么样的噩梦?关于未来的?能告诉我们吗?”

降谷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是拥有那些记忆的人啊。

“不,也没什么。”伊达航挠挠后脑勺笑了,“算了,那样的未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个噩梦而已。”

“只是个噩梦而已的话,就别在意了。”降谷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

“是啊。”伊达航重新打起精神,“好!那就继续训练!鬼冢班!集合!”

一个月后。

说是不在意,但伊达航还是有点在意。

就算是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他也还会时常做那个噩梦。

和那四个人关系越好,他就越是在意。

就连打扫,他都忍不住去关注那边的金发青年。

“抱歉,松田,把你的畚斗借我用一下。”降谷零转身戳了一下松田阵平。

“拿去。”松田阵平递给他,突然又笑了,表情搞怪地比划道:“喂,zero,用完之后记得【零】回来给我啊!”

降谷零愣了一下,瞬间也笑了出来,然后死鱼眼打分道:“太无聊了!两分!”

“喂喂喂!这个时候应该是零分吧!”松田阵平说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伊达航欣慰地看着两人的关系变好,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都因此变好了。

走过去的时候,他还听见两人的幼驯染开玩笑说他们都开始嫉妒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伊达航正要加入对话一起开玩笑,就听见围栏对面的一群女生喊着萩原研二让他别忘了这个周末的联谊。

有女朋友的伊达航完全没在意,直到有人突然说出了那句话。

“记得多带几个帅哥过来哦!比如那边那个金发外国帅哥!”

伊达航的脸瞬间黑了,猛然转身沉声道:“你说谁是外国人?”

萩原研二连忙笑着拉住生气的伊达航:“好了好了,她们没有恶意的,都被你吓跑了,误会你是教官当然是因为班长看着真的十分有教官的威严啊!”

“真是的,总是这样只凭借外貌轻易给人定下标签。”伊达航还是非常不爽。

拥有一个金发蓝眸混血儿女朋友的伊达航非常清楚娜塔莉遭遇的那些排挤和以貌取人有多么难受,因此他也会尽可能地帮降谷零减少一些。

诸伏景光也跟着一起安抚不知为何非常生气的班长,反正打扫也结束了正好一起去吃午饭,结果回头却发现明明是话题中心的幼驯染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zero?”诸伏景光发现他在用着一种很可怕的表情看着那个开车来警校换洗衣服的外守洗衣店老板,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