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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墨书白 南巷尾 911 字 3个月前

“为什么?”李止白皱起眉头不解地问。

“你最好自己去问老项。”文琪双手交叠认真地看着李止白。

李止白扯了扯嘴角,他起身要走:“不说算了。”

文琪拦了一下:“你知道他有焦虑症吧。”

看着李止白一动不动的背影文琪接着说:“他目睹了他母亲的死亡,从叫救护车、转进icu到火化下葬都是他一个人撑下来的,这件事结束后项书墨就开始失眠了,一上高楼就会恐慌得喘不过气吐得天昏地暗的。还是我硬拉着他去看的心理医生积极配合治疗了好几年才慢慢能正常生活。他大学学的金融本来是该接手他爸的公司,但是自他妈妈去世后,他们父子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他也从来没有再回过家。直到前两年病情开始反复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可那时候老项也越来越抵触看心理医生。那天是他母亲生日我陪他去了一趟墓地后他就彻底垮了,我趁他晕过去就把人直接送到心理医生家里接受了治疗这才稳定下来,之后他有事没事就拉着我去爬山攀登长跑,我一个乐队歌手被他拉得一身腱子肉,遇到你之后他才越来越像个正常人,我几次见他药都吃得少了许多。”

“我就知道这些了,好了去里屋睡会吧,明早天一亮我就送你去医院。”

李止白眉心紧拧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轻哽了一下:“好……”

早知如此做什么苦肉计抱着哄几句不就好了,折腾到大半夜不睡真要升仙了不成。文琪累得叹了口气晃悠着身子往客房走去。

整个城市的上空被黑暗吞噬今晚看不见一点星光,李止白蜷缩着身子钻进被窝里把脑袋也一起缩了进去,那里还有项书墨残余的体温和气息,过了许久李止白才展开手脚平躺着深吸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好像快要溺毙其中。

曾经无处不在的恐惧是项书墨带给他的,可如今他竟然对项书墨一点怨恨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点的讨厌都被无尽的不舍和爱恋消耗殆尽。

李止白冰凉的双手紧紧地交握着,他闭着双眼不安稳地在床上翻滚,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他昏沉沉的大脑里很不负责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当时项书墨解释一句哪怕是漏洞百出的谎言,李止白恐怕都会替他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