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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浑身是血的小眷侣吓到家中长辈,赵万里直接把马车驱到了六扇门。

马蹄稳稳定在原地,车轮发出吱呀一声。

赵万里回身掀开帘子,见凌吱侧卧埋首于佟虎腰腹睡得正香,佟虎单手护着凌吱靠在窗边假寐也未醒。

有些习惯就像自幼右手用筷,日子一久便成了本能。

帘子缝隙涌进车内的风,吹得身子骨正弱的凌吱一激灵,醒后浑身骨头散架了似的疼,腹部的伤和手掌的窟窿更是钻心。

面朝佟虎腹部,凌吱压根没看到身后的赵万里,浅阖的眼皮颤了颤,睁开结着红网的眼珠子,叽叽歪歪的矫情:“虎子哥我脚麻了。”

一路蜷着腿,凌吱的脚像被按在了针板上,光疼还不说,没人帮忙动都动不了。

佟虎在凌吱激灵的那下就已经醒了,双手握着凌吱大臂将人扶起,佟虎在针扎的脚底板捏了两下,套上座椅边上的布靴。

“热闹好看吗,赵捕快?”手握空拳在凌吱小腿上敲打活血,佟虎掀起眼皮睇了下傻乐的赵万里。

“不是,这不到了吗?”赵万里听出话里有话,嬉皮笑脸地放下帘子,“那啥,先下马车到六扇门洗把脸,一会儿我再送你们回去。”

佟虎虽非六扇门常客,可在六扇门的捕快圈儿里,比尚书大人的名号,还要如雷贯耳,兄弟们一个算一个,耳朵全都被凌吱叨叨出茧子了。

加之二人身上血迹过于显眼,关心连带问候,簇拥着进出也耽误不少工夫,以至于半个多时辰后,马车才行至佟虎与凌吱居住的靖顺巷。

要叫靖顺巷贫民窟属实不应该,但里面住的也都是本本分分的平民,光看巷子的宽窄,两马并驾的红木雕花马车,进去基本就出不来了,赵万里只能在巷口喊“吁”。

在这等平民住所,很难见到如此贵气的马车,任谁路过都会多瞧两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