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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如何是好……”瞥视到佟虎满是血迹的手,里尹不敢想捂住的伤口会有多深,嘴唇吓得直哆嗦,“下官这就去准备热水和金创药,再叫小女炖只老母鸡给大人补补。”

凌吱假模假式地颔首:“有劳里尹了。”

里尹腰弯如插秧,“应该的,应该的。”

三人迈着四方步回到厢房,为不惹人怀疑,仅仅将房门虚掩,赵万里搀着佟虎绕过八仙桌,一直到木床边。

佟虎身上血迹的面积,怎么看都不像小打小闹的皮外伤,这让衣裳口子内白花花的新肉邪乎得要命,实在是禁不住好奇,赵万里低声问道:“虎子,你这伤到底是……”

“赵捕快全当我八岁那年大难不死后福惊人好了。”佟虎不打算将现世的事细讲给赵万里听,话头甩给一旁解包袱的凌吱,“老母鸡若是炖上了,你敢吃?”

“有什么不敢?鲍参翅肚要是有,我照样吃得下。”凌吱占便宜没够的小嘴继续叭叭,“别忘了咱们有公文在手,不到鱼死网破的节骨眼,没人会蠢到对咱们下杀招,谁敢轻易驳刑部尚书的面子。”

赵万里早就过了刨根问底的年纪,佟虎亦非随口扯谎的性子,既然不愿深说,他自是不会深问,顺着凌吱的话哈哈两声,“那我就明白了。”

这两年托凌吱的福,办完案子小来小去的谢礼和贿赂他也是收了些的,比如二斤老酒,半斤牛肉,偶尔碰上富户,还能有些碎银子和凌吱对半分。

“上道儿啊老赵!”凌吱指了指赵万里,贼兮兮地拉着长音。

碰到里尹这等“不清白”主儿,连骗带坑不算搜刮民脂民膏,这叫为民除害。

耳聪目明的佟虎发出“嘘”的提醒,摇头示意来人了。

门外袅袅婷婷的身影,是先前引路的里尹小女史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