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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喻没教过他任何,没给过他任何,他临死前都恨不起来这个不熟的男人。

可佟三不一样,佟三不但把他当人看,还骂他,还为他掉眼泪,给他补衣裳,教他一技之长……

佟三是真心待他好,不是富贵人家也无所谓,被人惦记比什么都重要。

想着佟三肯定给他留饭了,佟虎归心似箭,抹掉不值钱的眼泪,拼尽全力地往家奔。

才一拐进靖顺巷,见墙根蹲着个灰不出溜的人,那人边抽嗒鼻涕,边叽叽咕咕讲胡话。

巷子无灯,佟虎也没留意,径直往家走,酒壶却“啪”的一声砸到他脚边,跟着那人哇哇大哭,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喊叫。

“他奶奶的!连你都不理解我!!我就是个屁大的捕快,你是要我藐视王法挨板子,还是要我私放死囚害兄弟们锒铛入狱!!”

泪眼觑着地上翻脸无情的长影,凌吱喊得嗓子破了音,才将人喊得停下脚步。

深深吐了口酒气,凌吱扶着墙根起身,踉踉跄跄向前追了两步。酒劲迎风上头,脑瓜子登时比脚还重,一个不稳扑通摔了个狗吃屎。

八年时间养成的习惯,非一朝失望就能打破的。即便不是一路人,佟虎也做不到对凌吱视若无睹。袖中拳头松散开来,苍白的掌心恢复血色,留下四个深紫色月牙印。

佟虎转身将醉酒的凌吱捞了起来,心跳盖过风声,又被凌吱的眼泪淹没,凌吱软塌塌地趴在他怀里,鼻涕蹭了他一身。

“你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我再也不……不吃你家炊饼了……”

“以后我……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