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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为的教书先生,到了而立之年当有家室才对,哪怕是单身汉爹娘也该尚在,何以落得这般田地?

“听说贺先生进京赶考那年老家遭了洪灾,人和田都没了,所以这两年贺先生都是住在私塾内的。”凌吱低头卷起衣袖,语气夹杂着些许遗憾。

佟虎应了声“哦”,目光由凌吱专注的侧脸移回到紫红尸身,贺先生死亡时间过长,oga的信息素散尽,他感觉不到别的。

凌吱担心佟虎无聊,进而解释道:“贺先生死前是趴卧姿势,尸僵时膝盖是弯的,后背抓痕密布,加之肩膀有两团的压痕,证实了凶手行凶时双腿搭在贺霖肩膀上。”

佟虎闻言弯腰,一番观察后抛出腹中疑问:“以他膝盖处的皮肤磨损来看,云雨之事是在地上?你不是说他住在私塾内吗?”

“若凶手不知道贺先生住在私塾呢?加上贺先生服用了过量药物,本身应该也很急吧。”凌吱见佟虎与他一起分析,便想从佟虎的视角看看能否发现新线索。

“案发现场距离贺先生的卧房远吗?如果不远的话完全可以在行事之时移过去吧?毕竟吃了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佟虎画面感极强,耳根渐渐变了颜色。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古怪,贺先生卧房距离案发现场不算远,以贺先生的身形加之药物作用,抱起凶手应该很轻松才是,为何放弃柔软的床在地上将就呢?”

凌吱若有所思地垂着头,在脑海中还原案发现场,“接到报官,我和老赵立即赶到私塾,一进门是整齐摆放的案凳,窗是向内紧闭的,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地上也不见有脚印,贺先生倒在屏风后面,脸是向内的。”

“初步验尸后,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三个时辰,我检查过周围环境,贺先生的衣裳基本铺在地面,靠下位置有一滩血色分泌物的洇痕,地砖处的金属划痕应该是发冠剐蹭所致,但不能肯定是贺先生的,还是凶手也有份。”

佟虎陷入案件大脑跟着活跃起来,不由抢白道:“贺先生死前是趴卧姿势,换言之最后躺在地上的是凶手。凶手起身,必然要推开贺先生,但在精疲力竭下想要推开一个比自己重的死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们身体极有可能还没分开。”

“你是说凶手在行凶后的一段时间内,有可能留在案发现场休息?”凌吱被佟虎反人类的假设惊出一层鸡皮疙瘩,“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假使凶手与贺先生是旧相识,也许可以说得通。”佟虎主观臆断,“贺先生知道对方体质特殊,甘愿吃药满足对方,所以屋内未有打斗痕迹,甚至体贴地将衣裳铺在地上,让凶手躺下。而凶手压根没想过贺先生会因此丧命,才不害怕与暴毙的贺先生结合。”

“只不过……如果是亲密的关系,贺先生独自躺在义庄凶手都不来看一眼吗?”佟虎心底猛然生出“渣o”一词。

凌吱深吸一口气,继而重重吐出,视线掠过地面搬尸人的脚印,讷讷道:“或许你是对的。”

“怎么说?”佟虎被凌吱忽转的话锋弄晕了。

“搬尸人两两一组,你看这对脚印和那对相较是不是很奇怪?正常人走路脚都会微微呈外八姿态,不会直上直下这么规整。”凌吱蹲身,张开拇指与中指测量间距,“而且这个脚印是岔开腿走路的,难言之隐不言而喻。”

佟虎挑眉,“所以?”

“所以先去找经手的搬尸人,不管是凶手本尊,还是被顶了身份,都会有新收获。”凌吱歪头冲佟虎咧了咧嘴,又不吝夸赞地追了句,“你可真聪明,不当捕快可惜了。”

嘴角得意地抽动了下,佟虎将手伸到凌吱面前,“那现在是?”

凌吱将手放进佟虎掌心,左手扶着昨夜险些摔断的腰,回话,“盖棺去私塾找证据,然后去六扇门报官拿人。”

“你一个正儿八经的捕快成天把报官挂在嘴边,是认真的吗?”佟虎弄不懂凌吱。

“术业有专攻,我负责指路,拿人还是老赵猛一些。再说他那四两工食银白领的啊?当然得报官!”凌吱腹诽,能文能武,那得领双份工食银才行!

将凌吱托举到马背上,佟虎手握鞍环,脚踏马镫,跟着跃了上去。

凌吱坐稳后,不经大脑地没话找话,“对了虎子哥,你不是脑袋被马踢坏了吗?什么时候学……”

“你脑袋才被马踢坏了。”佟虎截断话头,不满地捏了把凌吱肚子上的软肉,“骑马还用学吗?它知道害怕就行了。”

佟虎也没想到压迫信息素会对马起作用,不过这些不重要,“驾——”

凌吱被捏得咯咯笑了两声,笑差不多又撇嘴拐着弯地埋汰佟虎,“有些人啊,狂妄得很,来人间走一遭,牛皮却惦记着踏九霄。”

年轻有为的教书先生,到了而立之年当有家室才对,哪怕是单身汉爹娘也该尚在,何以落得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