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头搓搓手,老实巴交的脸上带着对大队长和大队书记的讨好:“大队长,书记,你看我们家这分家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你们也忙了一天了,都回去好好松快松快吧。”

一看他这样子大队长和大队书记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宁老头两口子偏心在队里是出了名了的,虽然这是别家的事儿,但是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也不能任由他们搓磨宁二狗,这要传出去了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说他们这做干部的呢。

“来都来了,我们也给你们分家做个见证。”大队长背着手就当没听懂宁老头的意思,他给会计使了个眼色,说:“老李,你把二狗子的工分算出来,既然分家那就分个清楚。”

会计连忙应了一声,打开记录本就开始拨算盘。

宁老头和宁老太还有宁二狗几个兄嫂的表情几经变化,就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但是看着大队长冷着的脸和威胁的眼神,几个人愣是什么都不敢说。

见他们一家欺软怕硬的样子,大队书记嗤笑了一声,提醒道:“分吧,老李那边边算你们这边边分家,不耽误事儿。”

看着队里干部明显偏着宁二狗的行事,宁家人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最后宁二狗两口子被分了出去,住的是宁家之前的屋子,两间破破烂烂的泥土茅草房,除此之外分了十块钱,属于宁二狗和宋大雪的东西也被允许带走,包括队里刚分给宁二狗的口粮。而宁二狗则是每年要给宁老头和宁老太两块钱孝敬钱,五斤细粮和五十斤粗粮。

这家分的队员们都觉得偏心眼,但是宁老头和宁老太是长辈,而且宁二狗和宋大雪两口子也同意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家分了,再立个字据吧。”宁二狗突然说到,他看着大队长:“队长叔,还得麻烦你帮我写个字据,让我爸妈签个字。”

宁老太早憋着一肚子气了,这会儿听到宁二狗这么说,当下就炸了。她单手叉腰两脚撇开站着,一只手指着宁二狗恨不得把手指戳到他眼睛里去。

“好你个宁二狗,你这是还怕我们会扒着你这个懒货?立什么字据?我不立!我告诉你,将来我老婆子就算是讨饭都不会讨到你那里去。”

“那就不分家了,反正我也不想分家,妈你不是说我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还靠你和爸还有兄嫂们养着吗?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这么做岂不是很冤枉?”宁二狗也不跟宁老太纠缠,他直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的宁老太手痒痒,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往宁二狗身上招呼。

宁二狗也没有说傻站着让她打,他连连躲了好几下,嘴里还念叨着:“妈,你打我我也得说。既然分家了那就分的彻底一些,你要是不想分,那行啊,反正我也不想分,正好我也娶媳妇儿了,过个一年说不准我们就有孩子了,你也知道我岳家那情况,说不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伺候我媳妇儿月子,给我孩子搓屎尿布呢。”

宁老太被气了个倒仰,她把棍子一扔:“立就立,我告诉你宁二狗,往后你吃糠咽菜也好,吃鱼吃肉也好,你和我家都没有关系了。咱今天就在这里划出一条道道来,将来你日子过不下去了也别上我家门,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咱们今天起就断了这母子情分。”

“我那么多儿子还有那多孙子,我还指望着将来你养我?我呸,早点滚蛋吧。”

听到这话,大队干部们都皱了皱眉,对宁老太更是嫌恶。

好歹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至于骂的那么恶毒,况且真要说起来宁二狗也没有做什么,真不知道为什么宁家人对他有那么深的恶意。这当着他们的面都是喊打喊杀的,要是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逼这新婚的两口子呢。

看到大队干部们的表情,宁老大连忙拦住宁老太:“妈,妈,快别打了,仔细你的腰。”他低声劝道:“妈,小弟要字据那就写吧,那大师都说了,他就是来克咱家的,他好了咱家就好不了,为了咱家为了铁蛋,他就不能留在咱家享福。”

铁蛋就是今天摔了一跤跌破头的宁家长孙,宁老大的长子,宁家老头老太太的宝贝蛋。要是说别的宁老太气头上未必会听,但是想到自己大孙子,想到大师说的话,宁老太觉得这个字据写了也没啥。

写了才好,有了字据将来这倒霉玩意儿才不会来扒拉自己家想着要享福,这哪是自己的儿子啊,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克自己家的。他留在家里,家里的人还有的好活?

宋玉絮也不知道宁老大跟宁老太说了什么,反正宁老太和宁老头最后真的跟宁二狗立了字据,言明分家以后两家再无干系,不管是哪家求上门都不用管,往后就是陌生人。

宁老头搓搓手,老实巴交的脸上带着对大队长和大队书记的讨好:“大队长,书记,你看我们家这分家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你们也忙了一天了,都回去好好松快松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