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哀。

彼时十一岁的五条悟这样想到。

社会本就对女性剥削压迫到一种程度,没想到他的母亲还要自我压榨。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结婚后,绝对不会和千夏住在五条本家,他们要在外面买房子,远离这里。

所以,他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她的眼里只有五条家,和能为五条家带来荣誉的六眼,如果他不是六眼呢。

五条悟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黑沉沉,看起来要下雨了。

屋里灯火通明,五条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的耐心在逐渐流失,其实他知道不该这样,儿子等母亲天经地义,只是他太急了,控制不住的焦躁,迫切想知道他和千夏是不是有问题。

他慢吞吞地扶了扶墨镜,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平常一样,但眼中总会涌现一些浮躁。五条悟无奈地用力揉了揉头发,然后踱步向门前走去,算了,他去散散心吧,反正也好久没来了。

他刚一站到门前,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五条织面色柔和的看向五条悟,笑容婉和,音色轻柔,“悟,你回来了。”

“嗯。”五条悟有些拘谨的点点头,面对五条织,他突然有点无所适从。而且他察觉出来了,为什么他会等这么久,应该是她没想到他会来,这才匆忙的做了一番打扮,遮掩了她身上的疲倦。

但五条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很累。

是所有的精心装扮都遮掩不住的疲劳。

五条织关上门,五条悟跟在她后面。

走了没几步,正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她就先开口了。

“……你是来问那件事情的吗。”

五条悟双手插兜,看着她转过身,“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五条悟垂头注视着她,他的声音很冷静,挡在墨镜下的眼睛逐渐了一层风雪。

“您知道。”

五条织皱眉,“我猜到了,禅院家的那位大少爷向来都不安生。”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的眉心舒展开,静静看向他,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因为禅院直哉的提早出现,乱了她的计划而表现出的一丝忧愁。除此之外,五条织的情绪依旧安静而温柔,声音柔和着没任何起伏。

“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五条悟心脏跳的快了,他屏住呼吸,牢牢盯住一脸冷静的五条织,觉得接下来听到的事情,会让他止不住发怒。

他现在就有了这种预感。

“你和千夏的事儿,是一早就定下的事情,早到千夏父亲还在的时候。”

五条织目光温和的看着儿子,缓缓道来,“千夏的父亲去世后,我们就商量把你们的婚事定下,并把千夏接来和你一起住。”

“理由呢。”五条悟没有耐心听她讲这些,“联姻的理由呢,以御三家的地位,是不可能看上月城的吧。”

五条织点点头,还不忘说一句,“你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性格和我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五条悟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不过五条织没再继续转移话题。

她说:“有些事情你们小辈是不知道的,月城家在咒术界人士的心中,从来就不是什么没落门第,只是古时的事情,拿到今天讲不光彩,这才潜移默化着成为了每个家族间的秘密。”

“月城家出的女儿,哪怕是旁支,都会有人求娶。”

“像千夏这样的嫡出女儿,当初出生的时候,就有许多家族去预定了。”

“我把你们养在一起,是因为你父亲死了,也为了培养你们的感情,两情相悦生下的孩子,可能会提高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