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准备的差不多,应该可以走了。
一方面拿到了所能得到的最大权威,尚方剑此时还没有泛滥,是个很有威慑力的新鲜东西。
另一方面,在宫中朝中都做好了布置,秦太监以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老师张潮也成了内阁大学士,还有王廷相坐镇军机处。
这样后方应该可以维持安稳了,不至于自己离开中枢就被清算,真成了天日昭昭。
而问话的严阁老能忍到今天的最大信念,就是熬到秦德威离京,然后一切才可能出现转机。
今天从秦德威这里直接得到了明确消息,便暂时放下心来。
其余人听到这个一手消息,不知为何忽然也感到轻松起来,没有秦中堂的京城,似乎很值得期待啊。
不得不说,秦中堂那种莫名其妙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太强了,即便是同级人物,与秦中堂同朝为官也完全轻松不起来。
当众人一边想着秦德威的事,一边迈出了慈庆宫门时,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刚才秦德威为了尚方剑出卖节操,似乎忽悠了张太后后日临朝听政,而秦德威本人也定在了后日离京!
也就是说万一太后没有被拦住,真的临朝垂帘听政,秦德威也不会在场,所以与秦德威无关?
到了那时,苦逼去朝参老太后的都是他们其他大臣,传到后世被人嘲笑的也是他们其他大臣!
而秦德威已经离开朝廷,远走高飞了,太后临朝也好垂帘听政也好,已经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了!耻辱也是其他大臣耻辱!
你秦德威为了骗尚方剑,给别人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难怪秦德威刚才答应的那么痛快,敢情已经预料到了后日的事情!
而大家刚才居然万马齐喑,面对不良现象一言不发!回想起来,这又是何等的可耻!简直不能更糟心!
这会儿天色真不早了,离开宫后,严阁老就直接回了家。
说起私人生活,严阁老的德行似乎并不算差,就守着一个妻子忠贞不二,下班后也不会出去浪,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回家。
这一切,与某中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常让旁人恍恍惚惚,不知到底谁更像是女干臣。
今天宫里格局剧变,准盟友张佐又莫名其妙的栽了,严阁老心情再次变差。
他只感觉自己的路似乎越走越窄,那秦德威快把自己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严嵩进了家门后,又直接去了书房,然后让仆役去喊儿子严世蕃。
他已经习惯了,每当遇到事情或者问题时,就把儿子严世蕃喊过来一起议论。
但这次仆役却没有领命而去,反而对严嵩答道:“大爷已经不再府里了!”
严嵩浑然没太在意的说:“又去花街柳巷了?那也速速叫回来!”
那仆役又继
续答道:“大爷今日已经离开京城了!说是奉了钦差命令,南下去南京军器局办事了!”
严嵩愕然不已,真是感到意外,特别的意外。
意外之处有两点,第一点,严世蕃居然如此老老实实的去办差事。
按照严世蕃以往的习性,对于不愿意接受的苦差事,肯定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阳奉阴违,既不出工也不出力。
比如被调往广东那次,就是顺路直接逃回了老家混日子。
“真去南京军器局办差了?”严嵩极度怀疑的追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儿子,主要是实在太了解所以才不相信。
那仆役又答道:“反正大爷临走前,在家里是这样说的,与大爷同行的还有几位京城军器局的资深工匠,看起来不假。”
严嵩再次陷入了惊愕,难道自家儿子转性了?转性就转性吧,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而且这也是严嵩的第二点意外之处,严世蕃做事居然不对自己打招呼了!
儿子离家南下,自己这个父亲居然没有提前知道,直到回了家问起来才知道!
严世蕃为什么不对自己提前说?难道是对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有意见了?
因为自己没有阻止秦德威,放任秦德威调用他而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