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想乌诏。

最近这十年,他身边就只有乌诏,他很难想起第二个人的脸。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乌诏上小学的时候黏着池小天睡,池小天没太忍心拒绝,他后来提了两次,一提乌诏就哭,他开始自责是不是他把乌诏养成了这种过于柔弱的性子。

乌诏听到了动静。

他觉浅,眼睛还没睁开就凭着感觉往池小天背上蹭,他都成年了,胳膊能抱住池小天的腰了:“池叔。”

还没睡醒,有些含糊的声音。

池小天一开始不太能接受乌诏抱他,但十来年了,他只是有些头疼:“小诏。”

乌诏感觉池小天可能是有话想跟他说,他抵着池小天的背,声音有些闷:“有事吗?”

池小天在乌诏读初一时提过一次分床,乌诏哭了一天,眼都肿了,他在乌诏读高二时又提过一次,乌诏哭了一周。

他斟酌着语言:“小诏,你长大了。”

乌诏没吭声。

乌诏很少让池小天有操心的地方,除了有点黏他之外,一直是挺沉稳的,池小天有时候都猜不到乌诏的想法,就好比现在。

池小天去掰乌诏的手腕:“以后你得自己睡了。”

乌诏还是没说话。

池小天挺怕乌诏哭的,他强迫自己对上乌诏的眼睛,乌诏没哭,少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分开吗?从今晚吗?”

池小天怔了下才道:“嗯。”

乌诏笑了下,很乖:“好。”

这一切顺利到池小天感觉有些荒谬。

乌诏不是什么柔弱的人,他就在池小天前面比较乖,他大多数时候都变现的让人感觉畏惧,但他今天似乎心情挺好的。

张一观察了会:“您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