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回句什么,手机却突然提醒他只有百分之二的电,他索性不回卫恣了。他退出了聊天软件,赶在手机关机前,给周肆打了两通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这让他只能抱着手机,思考起卫恣的那两句话。
他肚子里的蛔虫,确实比他自己看得更透。他以为是和周肆一起创造了生活,但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他为了陪周肆,而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而周肆好像为维持他们俩的生活,缩小两个人的差距,付出了更多。
程一将双腿屈起来,手环抱住膝盖,头抵在膝盖上,不置一词。
他是第一次,感觉到沿海的五月,也可以这么冷,冷到他想见见周肆,想穿穿周肆那件大很多的外套。
可惜,周肆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听不到他的需求。周肆回来的时候,天蒙蒙亮。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谢谢您嘞。”
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清醒,甚至可以说是一身酒气地被司机从一辆车上扶了下来。
而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耳朵上挂着一串锆石耳环,在凌晨的路灯照耀下格外显眼。程一听见周肆的声音,三两步下到一楼时,就记住了这匆匆一眼看到的似雪花一般的锆石耳环,和暗处的一双暗红的唇。
那唇像是吸了人血一般,让程一心惊。
“肆哥!”
程一赶紧从那司机手上接过喝醉了的周肆,他拉过周肆的手搭在自己肩头,说着就要拖着他上楼,连道谢的礼数都忘了,带着周肆走到楼道里了,才想起这一茬,他回头,想说句谢谢,那辆轿车却已经扬长而去。
只留下时亮时不亮的楼道灯,和灯下的醉鬼周肆。